輕輕將門關上後,方權走到窗邊站定。
看著窗外花園的夜景,他眉頭微蹙著,思索著王連城父女方才的對話。
盡管自始至終王連城對他的態度都十分真誠,但因為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導致方權並未完全相信從自己這個未來老丈人嘴裏所說出來的話。
也正是這樣,他才會做出在門外竊聽的事,想看看能不能從王連城父女倆的對話中發現些什麼。
而從他們的對話裏方權也搞清楚了,王月似乎確實沒有讓張成對自己下殺手,甚至都沒有打廢致殘的念頭,隻是想讓張成揍自己一頓破壞兩家關係,看能不能退婚而已。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張成為何會對自己下殺手?
是他理解錯了王月的意思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張成......”方權低聲念叨著這個名字,覺得方才直接離開可能有些草率了,還是應該從對方口中問出一些信息才是。
當然,除此之外,他還從王連城的話語之中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名詞,那便是——藍盾安全。
本來方權還沒將藍盾安全當成一回事,隻當是一個明麵上披著安全公司的皮、暗地裏幫人辦一些見不得光事情的地下勢力,但眼下他卻覺得這個藍盾安全或許並非他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
否則的話,王連城為何會用那般嚴肅的語氣讓王月之後不要再跟藍盾安全有牽扯?
直覺告訴方權,王家暗地裏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藍盾安全,很有可能就是一個能夠了解王家另一麵的線索和突破口。
不管父親方無垢清不清楚王家的事情,但跟王家聯姻不管怎麼說也是關係到了方權的未來,他覺得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
沉吟片刻,方權自兜裏掏出了手機以及一張漆黑的卡片,正是離開詔獄之時典獄長崔長烈所給他的那一張。
隻見他將卡片在手機背麵輕輕靠了一下,下一刻,原本漆黑的屏幕上便有綠色的零星數據流開始浮現,而後這些數據流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增多,又飛快翻湧滾動了起來,最終形成了一張類似於人臉的輪廓。
與此同時,有機械而恭敬的女聲在方權耳邊悄然響起:“尊敬的執行會長先生您好,焚蘭基因製藥集團事務部為您服務!”
看著眼前這一幕,方權整個人直接怔在了那裏,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這麼高科技嗎?
......
“總代表,老東西那邊動用會長權限了。”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之中,身穿酒紅色暗紋西服的青年坐在半包圍機構的巨大辦公桌後,正低頭在看著什麼文件。
辦公桌前,身穿黑色西服,打著一條醒目紅色條紋領帶的壯漢沉聲說道,粗獷的麵容此時顯得有些陰沉。
能夠看到,此人身形極為魁梧,近有兩米之高,一身腱子肉將西服撐得鼓鼓脹脹,光是站在那裏,便給人一種極為強悍的壓迫感。
青年略有些疑惑地“哦”了一聲,語氣有些莫名地說道:“這位典獄長先生都好幾年沒有動用過權限了,我還以為他已經將焚蘭集團給忘了呢。”
“眼下突然有所動作,倒是頗有些稀奇。”
“那我們還幫他辦事嗎?”壯漢遲疑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略有些陰沉地說道:“我覺得......我們眼下已經有能力脫離他的掌控了,沒必要再受他鉗製。”
說到這裏,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臉上浮現出了陰狠之色:“要不幹脆......”
青年並沒有接這話,也沒有抬頭,似乎是在沉吟。
壯漢見狀,也並未出聲打擾,隻是等待著對方的回話。
“且忍一忍吧,他交代了什麼事情,先給他辦了。”
良久,青年將手中文件合上,低垂著眼簾淡淡說道:“眼下焚蘭集團雖然已經完全洗白,我們也掌控了集團內的極大部分話語權,但總歸還是有些人瞻前顧後,甘願給別人當狗。”
“等把這些絆腳石全部鏟除,將焚蘭集團完全掌握在手裏之後,再反水也不遲。”
“可是......”壯漢想說什麼,但卻被青年直接給打斷了:“都當了這麼多年的狗了,再忍一忍又如何?”
隻見他第一次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蒼白陰鷙的臉,語氣頗為淡漠:“作為一條狗,不張嘴咬主人就不說,一旦張嘴就必須一口咬斷他的喉管才是,不能有一點兒失誤!”
“不然但凡給他留一口氣,被打死的都會是我們,明白嗎?”
“要知道,他可是詔獄的典獄長,不是什麼小人物,自身也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壯漢沉默半晌,終究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行,聽你的!”
“那便安排人去辦他交代的事情吧。”青年擺了擺手:“將死之人,將事情給他辦的漂亮一些,免得徒增波瀾。”
壯漢微微頷首,沒再多說,轉身朝著門外走了過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青年眯了眯眼睛,蒼白的麵容愈顯陰鷙。
總有人想將暗世界的狼馴服成聽話的狗,讓咬哪兒便咬哪兒。殊不知,他們的野性是從骨子裏帶來的,即便會屈服一時,卻絕不會屈服一世。
驀地,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出聲問道:“對了,這次他讓我們辦的是什麼事?”
壯漢腳步微微一頓:“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讓我們在銀州的分公司幫他抓一個叫張成的人,以及調查銀州一個名叫藍盾的安全公司的底細而已。”
“就這?”青年怔了怔,眼中略有些疑惑,畢竟這次對方讓他們去辦的這些事說起來有些過於簡單了,不像是對方以往的風格。
“權限動用的位置在哪裏?”他又問了一句。
“也是銀州。”壯漢扭過頭,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青年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這老東西以前基本沒離開過夏都不說,更別說讓我們去辦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會長權限恐怕已經被他移交給其他人了......”他臉色愈發陰鷙了下來,沉吟片刻,冷聲說道:“你親自跑一趟銀州吧,看看具體是什麼情況。”
壯漢也不是蠢人,頓時明白了對方話中之意,陰沉著臉點了點頭,而後大步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