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柔一路飛步,快到演武場,遠遠的才看見了幾個人影。
正中間,一仙風鶴骨的老者,負手持劍,一臉肅然。
看到老者,段柔這才長出一口氣。
老者正是她的父親段通玄,段家的家主,族人的脊梁。
此時,段通玄身前跪著一名中年男子。“家主,族人都已經疏散了......”
段通玄點頭。“望峽嶺段家,以後便不複存在了,孫仲你們也收拾趕緊離開吧。”
被叫做孫仲的中年人渾身一顫。聲音有些哽咽。“我八歲你收我為徒,我不會走的,我拚了這條命,就不信真的沒有半分勝算!”
段通玄苦澀搖頭一笑。“當日段通隸被趕出家門後,直接入了魔宗。黑晶石上的那兩個字,他是用手指刻上去的,我根本無法做到,哪裏可能打的過對方。”
段通隸,段通玄的族弟,因為當年因為淫亂凡塵,被段通玄斬了左手,逐出家門。
誰知,他後來入了魔宗,竟然讓他悟出了劍道。修為一日千裏。
現在已經躍然在段通玄之上。
這次來更是來者不善。
他為人錙銖必較,如此大仇,絕不會善了。
這一次在玄鐵大門上留下來的印記,想來三日之內他一定會上門的。以他的修為,段家無人能敵。到時候必然是血流成河。
段家的人也看了,那印記,絕對不是能夠輕易留下的。這人的修為還是很恐怖的。
段通玄從發現玄鐵門上麵印記的時候心裏就清楚,他段家這一次氣數已盡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孫仲,你跟著大家一起離開吧!”
那男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說道:“師傅,我不走!”
段通玄搖搖頭,心痛無比。
“留下來不過是多死一個,何必呢?”
“父親,發生什麼事情了。”
段柔一臉關切的看著段通玄。
段通玄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段柔。“哎......給你定下錢家這門婚事,本是你一生的倚靠,奈何出了這擋事,這門親事也隻能作罷了,總不能連累他人。
現在你快走吧,隱姓埋名,再也不要回來了。”
段柔:“走?發生什麼事情了,爹!”
孫仲:“小姐,段通隸那賊子回來尋仇來了,家主正遣散族人呢。”
“我不走!”段柔一臉堅定,說道:“家族有難我怎麼可能貪生怕死?而且,這一次或許我還能幫上忙呢?”
“胡鬧!連你父親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留下也沒有用!別廢話,快走!”
段柔沒有去顧段通玄的話,抱著他的胳膊說道:“爹,你怎麼就不信我呢?這一次我出門得到了莫大機緣。”
孫仲以為段柔任性,勸道:“小姐,你還是快走吧,不要留在這讓老爺分心了。”
段柔:“父親,我碰到了一位前輩高人,他賜我靈茶,我已經突破到了築基。”
段通玄:“靈茶?我們段家也有很多,這算什麼機緣,快走吧。”
見父親不在意,段柔有些著急。“那人真的很厲害,他隨手沏的茶,暗藏道韻。”
道韻?
段通玄苦澀搖頭。
自己的女兒還是長不大,天真的讓人擔心。
道韻豈是什麼人能夠弄出來的?
大道有成,領悟天地的人,才能做到。
這樣的人,又豈能是隨便見到的。
孫仲:“小姐,世俗險惡,不要被人騙了。”
段柔著急道:“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他直接從懷中,珍而重之的將秋來的字拿了出來。
宣紙普通,不見什麼特別。
“小姐,你就不要鬧了,現在段家生死存亡的時候。”
孫仲忍不住提醒道。
段柔小心的打開宣紙,然後展開呈現到段通玄的麵前。
“爹......”
段通玄掃了一眼。
“這......這怎麼可能......”
隻是一眼,他禁不住整個人戰栗起來。
他隻感覺這字有一種無匹的力量吸引著自己,而自己,也是一瞬間被這幅字帶進了一種意境中。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這幅字裏的每一個地方都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似悲似喜,不悲不喜。欲琢不琢,欲成不成。
段通玄一驚,這不是剛好跟自己此時的狀態一致麼。
他也算的上是一名非常有悟性的修士,但是,自從自己突破了元嬰期以後,一直練到第九層也不能夠突破。
這也是一直以來他所困擾的。
一瞬間,他似乎被吸引到了這幅字的意境中。周圍十分空靈,置身其中,整個人懸於半空,這份實體似乎與周圍融為一體。
忽然,他感受到了一絲道義,正是這一絲道義,他隻感覺靈光一閃,好像有什麼忽而變得通透了起來。
“道可道,非常道——”
段通玄的眼睛忽而睜開,隻見裏麵都是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
轟——
一股遮天蔽日的氣勢,衝天而起。
好似整座山都感受到了震蕩。
孫仲護住段柔,欣喜無比。
“小師妹,師傅他......突破了......”
這突破的異象方圓幾裏都能夠感受到,不少已經下山的門人,都是忍不住的驚叫出聲。
“師......師傅突破了!”
“天不滅段家!這個時候突破,我們還有機會!”
“師傅已經是出竅期了,我們就可以放手跟對方一拚了。”
修煉等級練氣期,築基,金丹期、元嬰期、出竅期、分神期、合體期、渡劫期、大乘期......
段通玄就是一個達到元嬰期的修士,這也是段家在此能夠立住腳跟的主要原因。
而元嬰以上的修士雖然有,但是,卻很難見到。
這樣的人一般都是一些天賦極高的,或者苦心鑽研的。即使到這個層次卻很少示人,所以,很多修士一生都沒有見過。
出竅期強者的威壓豈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