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和影衛相視一眼。
麵露驚懼。
再顧不得其它,連忙推開大殿的門就走了進去。
殿內很是寬敞,從大門到溫泉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霓裳與影衛進入大殿之後,遠遠的就看到一長發女子背對著他們,而離鶩在帷帳之後,他們一時之間沒有看到。
“女人?”
“影衛,這裏怎麼會出現女人!”
“主子醒來若是看到有女人來過此地,定會將你們的皮都扒下來。”
霓裳快步往雲錦姝所在的位置跑去,雲錦姝看向離鶩,離鶩雖然毒素解了許多,可身體還是有些許無力,雲錦姝這人看不得“美人”弱柳扶風,她連忙從地上撈起自己先前脫下的衣服,快速的披在了離鶩的身上。
雲錦姝與離鶩貼的很近。
近到離鶩都能聽到雲錦姝的心跳聲。
他低眸。
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少女是如此嬌俏迷人,她眸光流轉,氣憤不已之間,竟然還不忘撿起衣服來替他遮擋。
她很可愛,外表雖然凶惡,內心卻很良善,至少此刻的離鶩是這樣認為的。
影衛跑得近了。
利劍出鞘,剛要出手。
那背對著霓裳與影衛的長發少女卻是被離鶩往懷裏一拽,他眼波不興,沒有半點溫度。
淡淡一瞥,大殿之中的溫度好似瞬間降到了零度。
影衛衝到身後。
見離鶩已經醒來,連忙嚇得全部跪倒在地。
“主子!主子恕罪!”
“我們實在不知這女子是何時混入殿中,還請主子責罰。”
雲錦姝想要回頭解釋。
卻被離鶩將她頭擁入懷中,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聲音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回頭。”
雲錦姝怔住。
離鶩抬頭看向眾人。
“滾。”聲音清冷,似玄冰萬丈。
霓裳與影衛對視一眼,趕忙退下,霓裳跟在影衛身後,一臉狐疑。
“霓裳。”離鶩出聲。
霓裳立馬頓住腳步,轉身跪下。
“屬下在。”
離鶩不著痕跡的將雲錦姝手腕上的鐲子取下扔向霓裳,凝聲道:“收好。”
霓裳將頭埋得更低。
“主子,神醫呢?”
“走了。”
“走了?”難不成神醫不要這天下第一繡坊了?
離鶩見到霓裳露出狐疑之色,便詢問了一二,霓裳便將月居茶樓時與雲錦姝的相遇一五一十都告知了離鶩。
霓裳喃喃道:“那神醫不像是淡泊名利,不圖錢財之人啊。”
雲錦姝想要出聲。
可她腰間的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離鶩手中,而此時匕首尖端,正朝著雲錦姝,她暈死,早知道就不救這麼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了。
美色誤人啊!
因為腰前的威脅,雲錦姝隻得禁聲。
“神醫來無影去無蹤,本就不受束縛,這事便這樣算了,以後不要再提。省得擾了神醫安靜,敗壞她名聲。”
“屬下遵命。”
霓裳半信半疑的拿起手鐲退出了大殿。
這個時候。
殿內又變得無比安靜。
離鶩鬆開了雲錦姝,他退後兩步,先前的衣服都已濕透,他扯下一旁的帷帳隨意的披在身上。
雲錦姝看得眼睛都直了。
唉——
這真的是應了一句話。
人長得好看,就算是披一條床單在身上都好看。
見男人遠離她,她知曉男人此時定已經恢複了七層功力,她已經不是他對手了。
雲錦姝訕訕一笑。
後退幾步。
“那個,沒事我就先走了啊。”
她轉過身就想逃。
一條白綾以極快的速度纏繞到她腰身之上,雲錦姝隻覺身後的力量強勁又輕柔,將她往後帶去。
“錢不要了?”男子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錦姝渾身一震。
她咽了咽口水。
“要......還是想要的......”
“你留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雲錦姝聽聞此話,先是一怔。
男子眼神裏的認真不像摻假。
“像霓裳一樣?”雲錦姝反問,可離鶩沒聽懂雲錦姝話裏的譏諷意味。
他隻是覺得看到她很舒服,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比所有安神香對他都有效,他見到她,心中會有欣喜冒出頭,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因為幼時關於母親的記憶。
使得離鶩無比的厭惡女人的靠近。
能與他肌膚相貼而又讓他不心生厭惡的女子,二十多年來,僅有眼前少女一位。
所以,他想留下她。
或許......他喜歡她。
“如果你願意成為霓裳那樣,也可以。”與霓裳相似的地位與頭銜,他自會為她安排妥當。
“謝了,不用。”
雖然雲錦姝她喜愛美色,可她更多的時候也就是過過眼癮,她雖生得不錯,可從未想要要以色侍人。
以色侍人換來的富貴,可並不長久。
更何況,還是多女共侍一夫。
雲錦姝還想走。
離鶩又道:“你衣裳盡濕,換身幹淨衣物再走,不然你一個女兒之身,渾身濕透的回到家,難免惹人非議。”
說罷。
離鶩便一把抱起雲錦姝,將她送到了內屋的換衣閣中。
“你盡管挑,我在外麵等你,挑好了,我們再談條件。”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當然。
也從未有人敢拒絕他。
離鶩自問,麵對眼前少女,他已經算是極有耐心,極盡溫柔了......
可當他久等閣門不開,再次推門而入的時候,那個讓他心悸的女子早就消失不見,換衣閣的窗戶大咧咧的開著,冷風呼呼灌進來,似乎在無聲嘲笑僅裹著一條帷帳的離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