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聽說她有這方麵的誌向，村長一家十分驚訝，不過卻並沒有反對。

“這是好事。”村長抽著汗煙，點了點頭：“要是能學出點名堂來，十裏八村就多了一個大夫，看起病來也方便。”

這邊沒有阻礙，陸玉放下心來。

不過她現在還有事情要忙。

四妞出了麻疹，雖然她自己能治，可是畢竟需要掩飾，因此隻能從徐大夫那裏拿藥。

這個時代的藥品不算便宜，等四妞完全治愈，再加上家裏的開銷，錢花的像流水一樣。

此外還有一點，陸玉現在開始學習行醫，但學醫是要花錢的！

買醫療用具，進藥，這些都需要花錢。

而短時間內拿到錢的方法，隻有把剩下的外債都收回來了。

歎了口氣，陸玉再次翻出了家裏的欠條。

上次為了收回那些欠款，她鬧得大張旗鼓的再去討債，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方法還行不行得通了。

不知道為什麼，陸玉總覺得有些不安。

四妞現在的病情穩定了一些，陸玉讓三妞在家，注意防護的同時照顧妹妹，自己則帶著二妞出門去討債了。

這次是去了南麵的東昌村，離紅光村不算太遠。

陸玉家沒收回來的欠款，基本上都在這個村裏了。

陸玉剛到村口，就看到有幾個老人在那裏閑聊，旁邊還有小孫子跑來跑去，一派祥和的景象。

看到陸玉之後，有個老人認出她，笑著招呼說：“這不是紅光村老陸家的大丫頭嗎？今天怎麼有空來東昌村了？”

“來辦點事。”陸玉回以一笑，隨後打聽道：“大爺，蘇有誌家在哪裏呀？”

老人一聽，拉長了聲音：“蘇有誌啊，你順著這條路走，在第二個路口往北拐，走到頭就是。”

“謝謝大爺！”

知道了路，陸玉直奔蘇有誌家。

老人摸了摸下巴，聽到蘇有誌的名字，就知道陸玉的來意。

畢竟她之前要債的陣仗太大了，現在聽到陸玉的名字，還是要去蘇有誌家，用膝蓋想都知道她是來要債的。

等看不到陸玉之後，老人趕快叫來了自家的小孫子，“快，抄近道告訴蘇有誌，老陸家的丫頭來要債啦！”

小孫子點頭，順著小路一溜煙跑了。

當陸玉剛走到一半的時候，她來要債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蘇有誌家。

於是當陸玉上前敲門的時候，就見一個婦人穿著補丁的破舊衣裳，愁眉苦臉走了出來。

“你找誰呀？”

看到對方這副打扮，陸玉皺了皺眉，說明來意。

“我是北麵紅光村的，我爸是陸河。當年你們家蓋房子的時候，欠了我爸的工錢，我現在是來要工錢的。”

婦人，也就是蘇有誌媳婦聽了，露出了為難的樣子，卻沒有直接拒絕：“是這樣啊，那你進來坐會吧。”

“不了，我等下還有其他事呢。”

陸玉怕進門後起衝突，自己跟二妹兩個小姑娘，根本不是對手。

她直接拿出了欠條：“都是鄉裏鄉親的，就不算利息了。這是當時欠我爸兩塊二的欠條，麻煩你們結一下帳。”

她話音剛落，蘇有誌媳婦就哭嚎起來：“妹子啊，不是我們不還錢，是家裏真的要揭不開鍋了！去年我婆婆生病，把家裏都掏空了，人也沒能救回來，我們是真的沒錢了呀！”

陸玉聽了都傻眼了，心裏暗自歎息，她就知道這次沒那麼容易要回錢了！

可她還是說：“嬸子，我知道你家的難處，可我家現在也揭不開鍋了，我最小的妹妹甚至還在喝奶，家裏也沒做主的人，我們都已經在喝西北風了。”

“哎呀，那我管不著你的事，我就知道我家現在真是一點錢都沒有了！”

蘇有誌媳婦趕緊拉著自家娃出來：“不信你看我家娃。這娃十歲了，你看看他這幹巴瘦的樣子，哪裏像個十歲的孩子？我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真的沒有錢還！”

陸玉姐妹倆看著那個小孩，長得確實十分瘦小，鼻子下麵還掛著一抹鼻涕，跟他媽一樣一臉苦楚地看著她們。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蘇有誌媳婦坐在地上，哭天抹淚：“早知道日子這麼難，我也死了算了！”

圍觀的人群聽了，紛紛勸陸玉，說蘇有誌家是真的沒錢，讓她再緩一緩，不然真要把人逼上絕路了。

陸玉聽了，還能說什麼，無奈之下，隻能帶著二妞去下一家。

然而在下一家裏，隻有一個耳聾眼瞎的老大爺在家。

陸玉嗓子都快喊劈了，對方仍舊眯著眼睛，大聲反問：“你說啥？沒聽到！”

陸玉：“......”

大爺你故意的吧？

陸玉不知道的是，在她剛到蘇家門口的時候，她來要債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東昌村。

因為有人通風報信，這些欠債的人家，更是第一時間就知道她要來。

早在聽說陸玉姐妹三人在四方村要債的事情之後，東昌村的欠債人就抱成團，打定主意不還錢。

不僅是他們，全村都抱成團，打定主意幫他們把這債拖沒！

因此等陸玉跟妹妹來了之後，消息傳得飛快。

欠錢者各找各的借口，村裏人要麼不去看熱鬧，不給陸玉利用輿論的機會，要麼跟著演戲，仿佛陸玉執意要錢，就是逼人家去死。

哪怕後來陸玉做出讓步，隻讓他們還一部分，他們仍舊一口咬定，沒錢。

一家這樣，還可以說是特殊情況。

可家家都這樣，陸玉隱隱明白，他們恐怕是商量好的。

她心裏冒火，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不敢有大的動作。

畢竟逼急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

不死心的陸玉帶著二妞走了一圈，愣是沒要回一分錢！

她又累又氣，整個人身心俱疲。

二妞都要哭了，她還得振作起來安慰她，“別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們總會還的一天，放心吧！”

黯然回到家中，兩人剛進屋，就聽到了四妞的哭聲。

原來四妞身體虛弱，沒有平時那麼好哄，三妞手忙腳亂。

陸玉跟二妞趕忙過去幫忙，給四妞換了尿布之後，陸玉又想起還沒有喂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