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紫嫣，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陳長歌突然開口道。

紫嫣怔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陳長歌話中的意思，愣愣地沒有說話。

陳長歌勾了勾唇角：“我向來不喜歡別人吞吞吐吐。”

聞言，紫嫣猶豫了一下，這才斟酌著字句，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奴婢瞧著王妃方才的樣子，似乎並不喜歡沈姑娘？”

在她的印象裏，陳長歌分明是一個很和善的人，可是瞧著剛才對沈昭昭的態度，簡直就像是在刻意刁難，這也是她思忖了良久，都沒思忖出個答案的事情。

陳長歌倒是沒有遮掩，坦蕩蕩地點了點頭，“我的確不喜歡她。”

前世沈昭昭作為陳長樂的好友，跟陳長樂一起出謀劃策，做了好些坑害她的事情，這些一樁樁一件件她可都記著呢。

如今不過是瞧著陳長樂有了頹勢，便想轉頭來跟她套近乎，想的倒是美。

“長歌！”正想著，遠處便傳來一道女子的叫嚷聲。

陳長歌挑了挑眉，循聲看了過去，便見一個戎裝女子牽了匹小黑馬，站在不遠處的樹下興奮地朝她直揮手，似乎是怕她瞧不見，還時不時地跳起來一下。

這女子是鎮國將軍府的嫡女蘇婉兒，隻不過她性子生的與這個名字極其不符，自小便喜歡舞刀弄槍，性子也是豪爽灑脫，與盛京裏的那些端莊閨秀大相徑庭。

不過陳長歌偏就喜歡這種不拿著捏著的性子，因此前世也同這蘇婉兒極其交好。

此刻聽見她喚著自己，陳長歌應了一聲，牽著小紅馬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起來。

才一停在蘇婉兒跟前，她便迫不及待地拉住陳長歌的手親密道：“一早聽聞你也來秋狩了，我便想著見你，隻是九王爺看你看的太緊，我也一直沒找到機會，今日總算見著了，你我可得好好說說話。”

陳長歌默了默鼻子，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她沒記錯的話，前世之所以會隨著君慎衍一同來此，是因著那時她還癡戀君陽羨，想趁機見君陽羨一麵的，也正是因此，君慎衍前些日子才會對她格外警惕。

這幾日他雖對她的態度略有鬆動，不過陳長歌還是知道的，君慎衍對她還並未全然消去疑心。

蘇婉兒並未注意到陳長歌的不對勁，嚷嚷著又繼續道：“對了長歌，你可知道昨天晚上，你妹妹鬧了好大的笑話......”

“此處人多，我們邊騎馬邊說吧。”她的話才說到一把，便被陳長歌給打斷了。

蘇婉兒向來心思單純，可是難保有些人不會存了什麼齷齪的心思，倘若趁機抓住了蘇婉兒的話柄，又以此來大做文章，依著她的性子，怕是要解釋不清。

蘇婉兒微微一怔，旋即很快點了點頭，隨著陳長歌一前一後地架馬遠去。

直到遠離了那群女眷，陳長歌才開口道：“你方才要說什麼？我妹妹怎麼了？”

蘇婉兒連忙接道：“昨夜她與三王爺私會，竟然被你父親抓了個正著，聽說你父親當時臉色都黑了，當著三王爺殿下的麵便把她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連帶著三王爺殿下的臉色也很難看，這事兒鬧的昨晚許多人都知道了，你竟是全然不知嗎？”

陳長歌斂了斂眉，遮去了眼底的一絲晦暗，輕輕搖了搖頭，故作不知般開口淡聲答道：“昨夜有些乏累，休息的早，所以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知曉。”

好在蘇婉兒並未懷疑她的話，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如此，不過說起來，我覺著你嫁九王爺是嫁對人了，三王爺終究不是你的良人。“

蘇婉兒一麵說著，還一麵搖著頭。

難得見她這般一板一眼說話的模樣，陳長歌不由得挑了挑眉，來了幾分興趣，“何以這樣說，莫不是你也覺著他生母卑賤？”

前世她心悅君陽羨一事鬧的風風雨雨，滿城皆知，那時候的蘇婉兒也像如今這般，滿口不同意。

不過蘇婉兒向來就不是喜歡多幹涉他人的性子，那時的她又執拗，一門心思便認準了君陽羨就是她的“真命天子”，蘇婉兒見狀，便也就沒有再勸過。

如今重活一世，再度聽見蘇婉兒說這般的話，陳長歌心中不由得多萌生出了許多好奇。

蘇婉兒瞄了她一眼，見她沒有什麼不悅的神色，這才開口道：“三王爺原先同你曖昧不清，如今卻又與你妹妹鬧出這檔子事，實在不是什麼值得托付之人。”

話語之間，慢慢的嫌惡之色。

陳長歌勾了勾唇，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噓，原來前世今生，看的最通透之人，居然是蘇婉兒。

她又何嘗看不出來，如今太後賜婚君陽羨與陳長樂二人，君陽羨一麵在她麵前竭力自證清白，一麵又與陳長樂不清不楚的糾纏著。

昨日之事倘若君陽羨真的無心糾纏，一早便會因為避嫌而與陳長樂分開，她的計謀又怎會得逞？

歸根結底，在君陽羨的心中，還是權勢地位排在第一位。

她與陳長樂如今同為相府嫡女，娶了誰對君陽羨來說，都等同於是把相府的一大半勢力收入囊中，這等穩賺不賠的買賣，她相信隻要君陽羨不是傻子，就不會輕易放手。

正想著，陳長歌身下的小紅馬突然肆叫了一聲，緊接著她便覺著一陣顛簸。

回過神來，就見小紅馬發了狂似地甩著蹄子，似乎是想把陳長歌從馬背上摔下去。

“長歌，這是怎麼回事！”蘇婉兒在旁嚇的驚叫了一聲，分明剛才都還好好的，怎麼這馬突然就發了狂呢？

陳長歌根本無暇回答她的話，大半個身子都緊貼在馬背上，防止被摔下。

她來時自恃會些馬術，除了穿上最簡單的騎馬服外，並未戴任何防護工具，倘若就這麼被摔下去，不摔斷條胳膊才怪。

小紅馬在原地掙紮了一會兒，見還是甩不掉陳長歌，似乎更加急躁起來，邁開蹄子帶著陳長歌急速飛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