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叫鄭星,從小學就一直跟尤徹在一個班,而且還陸陸續續累計坐過好幾年同桌。這個細聲細語的小姑娘一直很關心尤徹,所有人都開著玩笑說她是不是對尤徹有意思,她也從來不否認。
尤徹收下她的麵包,嘗了一點,覺得還不錯,就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你別這麼慣他,越慣越不像樣子。”夏微予雖這麼說,也順手把自己的麵包放到尤徹的盤子裏。
等這頓飯吃完,沒給新生自由活動的時間,生活部的男女們分別把他們引向幻想已久的宿舍。
一個工作證上顯示著叫顏萌的矮個子師兄拖著長音,站在宿舍樓大廳裏對新生做起了各種解釋說明。
這還顏萌,顏一點都不萌,黑黑小小尖嘴猴腮,跟難民區捉出來的一樣,一副營養不良引發的無精打采,感覺也是命不久矣的麵相。陳青柏腹誹。
說起難民區,貌似自己跟奶奶住的那個住宅區就是個難民區,半個有錢人都沒有,不是經濟狀況低下的老市民,比如奶奶,就是租住的最底層打工者。低矮破爛的舊樓無論是賣價還是租金都很低,固定的住戶就那幾家,流動性極大,幾乎每天進出的麵孔都在變換。老舊的小區裏還半包裹著福利院,因為大都是可憐人,街坊們相處的倒不錯。
而小區背麵有一家律師事務所,貌似是全市規模最大的,也是服務最好的,房子蓋得很漂亮,進進出出的人也是體體麵麵的模樣,還經常有豪車過往。這種成功人士的嘴臉,挨著一個破舊的窮人區,對比未免太誇張。
陳青柏以前經常帶著一群熊孩子跑到事務所附近去玩,男孩們看來往的汽車,幻想自己坐在裏麵的樣子,女孩們看別人的裙子,幻想自己穿上的樣子。
秦羅敷會不經意地指著路過的車,說出一個或長或短的牌子,永遠是大家從來都沒聽說過的。所有孩子都一副癡癡呆呆的表情看著她,於是她就開始做解說,哪國產,什麼公司,性能,常用人群。
大家都張大了嘴,完全不懂。總之,能理解的隻是那超貴就對了。
不知道秦羅敷來這家福利院之前在什麼地方生活過,當多年以後陳青柏終於知道還有一個叫“上流社會”的詞以後,總覺得這詞就是拿來說他家妍妍妹子的。
那姑娘就像個落魄公主,之前一直生活在城堡裏,錦衣玉食,看遍世間繁華,然後突然城堡塌了,她從廢墟裏爬出來,被福利院接納。
總之,她的見識和眼界不是他這種從小跟著奶奶生活在窮人堆裏的大土鱉可以隨便想象的。
她好像懂很多的樣子,她跟其他女孩不太一樣。
她好像懂很多的樣子,但她總是跟在他身側,淺淺地笑著,有任何事第一個叫的總是他的名字。
這種姑娘也會依賴什麼人啊。
想起某個姑娘,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
就在他一直回想的時候,顏萌旁邊來了另一個生活部成員,是個工作證上顯示叫陳枚的瘦高師兄,他進門先跟宿管大媽說了幾句,直接帶他們上到四樓。
“你們的宿舍在四層和五層,一層有備考的畢業班師兄,二三層有幾間我們年級的宿舍。”顏萌還是拖著音解說,他的語調聽得所有人毫無由來地陸續打瞌睡,“是這樣的,因為我們這屆人多,一棟樓住不下,所以在你們新生的樓上安排了幾間,你們這屆人少就理解下。這邊也素來有傳統的,畢業班的可以優先選擇樓層,畢竟要考學了。”
說什麼每個年級的男女各有一棟宿舍樓,起始規劃也隻是說說而已。
不知道這個校區的創始人規劃的時候什麼心態,搞這麼小幾棟樓,隻能住那幾號人,還讓高年級的隨便選,太反人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