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的運氣不錯,很快就攔下一輛出租。
司機問起目的地時,陳楠剛想開口,卻有些犯了難。
總不能帶著趙瑞雪回保安公寓吧?
趙瑞雪歎了口氣,說道:“山水花都。”
司機很是詫異得看向了陳楠。
眼神中甚至帶著幾分豔羨與嫉妒。
當他們下車之後,陳楠也終於理解了司機的心情。
看著麵前一棟棟富麗堂皇的獨棟別墅,陳楠很是驚愕得問道:“這就是你的家嗎?”
趙瑞雪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冷冷說道:“這是爺爺送我的成年禮。”
陳楠咂舌。
有的人生出來就在羅馬大道,但有的人卻是牛馬。
自己倒是過了成年禮,可殺千刀的老頭竟然給自己一本國外的雜誌作為禮物,這才把他帶上了不歸路。
想到這,陳楠的心裏一陣暗爽。
在被趕下山之前,陳楠偷偷把老頭最喜歡的珍藏一把火燒了。
恐怕他現在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了吧?
看著陳楠的一臉壞笑,趙瑞雪誤以為他的腦子裏又有什麼齷齪的心思,臉色越發冰寒。
“你到底走不走?”
陳楠擦了擦口水,連連點頭:“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進去也沒什麼不好吧。”
趙瑞雪本想發火,可想到今天陳楠是因為自己得罪了許飛,這才把怒意壓了下來。
進了別墅,趙瑞雪徑直回房甩上了門。
陳楠在房間裏左看右看,哪怕是一株盆栽都讓他覺得新穎。
當他來到陽台上,一陣微風突然吹過,竟然把晾衣架上的運動內衣吹了下來!
陳楠下意識撿起想掛回去,可一聲尖叫卻從背後傳來。
他回頭看向二樓的方向。
隻見趙瑞雪臉色發黑,美眸中除了羞惱之外,更多的是厭惡。
陳楠撓了撓頭,正色道:“如果我說它是自己掉下來的,你信嗎?”
挨了一頓毒打之後,陳楠這才得到了趙瑞雪的原諒。
趙瑞雪將保安服丟了回去,冷冷說道:“如果你改變主意,就拿著一百萬離開舟山。”
“你很能打,但許家的人脈遠超你的想象。留在這裏,你遲早會被許飛玩死的。”
聞言,陳楠臉色一黑:“我靠,許飛他總不會是雙性戀吧?”
趙瑞雪快被陳楠的無恥逼瘋了,咬著銀牙說道:“我很認真得告訴你,你絕對不是許家的對手!”
“現在離開舟山,你才有活路!”
陳楠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反問道:“為什麼要走?”
“我說過會保護好你,更不把狗屁許家放在眼裏。”
“如果現在像條狗一樣逃走,那誰來保護我未來的老婆?”
陳楠的勇氣原本讓趙瑞雪的神色緩和了幾分,可最後一句話,讓她再度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保安,根本就是老天派來考驗她耐心的!
不過這也是陳楠的心裏話。
他下山前從未想過會有錦衣玉食的生活,隻是遵照老頭的囑咐在紅塵中曆練,順便打探自己的身世。
可既然碰上了這回事,陳楠做不到見死不救。
更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身陷地獄。
為了行俠仗義,不負佳人芳心,吃個軟飯也很合理吧?
摸了摸鼻子,陳楠笑道:“許飛我吃定了,耶穌來了也留不住他,我說的。”
“當然,如果趙家真的平安無事,我也絕不會糾纏。”
聞言,趙瑞雪沉默了很久,神色複雜得緊盯著陳楠。
最後她長歎一聲,起身回了房間。
“我現在無法給你答複,給我一晚上的考慮時間。”
“明天一早,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陳楠咧了咧嘴,說道:“老婆放心,我們不差這一晚。”
趙瑞雪好不容易克製住發火的衝動,將房門狠狠摔上。
靠坐在床邊,趙瑞雪凝望著點點星空,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
從小父母雙亡,趙瑞雪唯一體會到的親情來自於爺爺。
爺爺病逝後,趙家大權被大伯大嬸掌控,她更成了趙家可有可無的外人。
和許家的聯姻,更是在大伯一手策劃下促成,甚至從未問過她的意願!
對趙家來說,趙瑞雪唯一的作用隻是如此了。
看了一眼身邊嗡嗡作響的手機,趙瑞雪自嘲一笑。
許家恐怕已經開始問罪了,否則大伯絕不會大半夜瘋狂聯係她。
還好這座別墅是爺爺偷偷送給她的,也是趙瑞雪唯一能感受到慰藉的港灣。
關掉手機,趙瑞雪走出房間想要接杯熱水。
無意間她看到陽台的圍欄上坐著一道身影,正是陳楠。
“這混蛋,大半夜不睡在這裝鬼嚇唬人嗎?”
趙瑞雪氣不打一處來,剛走近想嗬斥幾句的時候,陳楠淡淡說道:“你醒了?”
愣了一下,趙瑞雪發現此時的陳楠語氣裏充滿了漠然。
甚至隱約有幾分哀傷。
和白天那個腹黑賤人截然不同。
趙瑞雪一時語塞,下意識看向了陳楠的雙手。
他正在撫摸一塊殘缺不全的玉佩。
“這塊玉佩是你的嗎?”
陳楠微微頷首。
“這是我身上唯一的信物,老頭說玉佩能指引我查出身世。”
“我十歲上山,之前所有的記憶都消失了。可我每次做夢,都會夢到一聲聲慘叫和求救。”
說到這,陳楠的雙手死死攥緊,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
這是他十幾年來的痛苦和噩夢。
看著月光下略顯單薄的身影,趙瑞雪的心裏不免生出了幾分同情。
陳楠沒有家,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兩個孤單的心靈,仿佛在此刻更靠近了一些。
深吸一口氣,陳楠從圍欄上跳了下來,恢複了往日的賤笑。
“好了,老婆大人你該睡覺了。”
“隻要你一天沒趕我走,我就是你一天的保鏢。”
“許飛再敢來騷擾你,我就讓他變成你的姐妹。”
說完,陳楠轉身回了客房休息。
“這個家夥,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討厭。”趙瑞雪喃喃自語道。
清晨,趙瑞雪被一陣香味勾了起來。
走出房間,恰好看到陳楠將煎蛋和烤麵包擺在了餐桌上。
二人四目相對,陳楠晃了晃手中的盤子:“老婆,早上好!”
“誰是你老婆?再胡說八道我把你的嘴撕爛!”
趙瑞雪羞惱不已,卻又驚訝於陳楠的廚藝。
殊不知,這些技能都是被老頭給壓榨出來的。
吃完早餐,趙瑞雪將一張銀行卡推給了陳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