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寒露猜測吳荷花這麼一鬧,說不定會有人成群結隊來鬧事。
必須先把陳水牛這個隱患解決了。
她拎著木凳走到門邊,發覺林清遠沒動,轉過頭看他。
林清遠盯著那碗菜咬緊唇角,回不過神來。
林清禾年紀小,不懂太多,中午也沒吃什麼,看著菜不斷咽口水。
但哥哥在身邊不動,他也乖巧的沒動。
安寒露無聲歎息,也不催促,轉頭打開門,又是一腳,將半懵狀態的陳水牛踹遠了一點。
林清遠聽到這熟悉的踹人聲,又回頭看向安寒露那邊。
正好看見她俯身將陳水牛翻過來,後腦朝上,手裏的木凳來回比劃了下,找了個地方往下一砸。
砸的毫不猶豫,幹淨利落。
安寒露多懦弱多怕事,林清遠深有體會。
眼前這一幕,恍然夢中。
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可心裏隱隱覺得如果她真的被鬼附身。
那這鬼算是個好鬼吧?
安寒露將陳水牛再次砸暈。
可後腦疼得厲害,動靜大了,總覺得腦漿都在晃蕩。
她緩口氣,隔著袖子拽著陳水牛的手腕,努力朝後院外拖,走出幾步,喘口氣,回頭。
發覺林清遠呆呆看著她,又朝他咧嘴一笑。
林清遠嚇得回過頭,目光遊離的找不到落腳點。
“清遠。把菜熱了,跟弟弟一起吃掉。”
林清遠不可置信回頭看她,仿佛自己幻聽了。
安寒露知道原主給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朝他溫和一笑,又重複了一遍。
林清遠確定是她說話,可手顫了顫,還沒徹底抬起來,又放下。
林清禾咽口水的同時,肚子也傳來了咕咕的叫聲。
林清遠低頭看了眼弟弟,鬆開他的手,上前端起碗,“清禾,去抱柴。”
抱柴兩個字,意味著有食物,林清禾歡呼一聲,小腿吧嗒吧嗒朝院子裏跑。
背對著他們的安寒露聽到動靜,輕輕笑了下,咬著牙將陳水牛往外拽。
這房就在山腳邊,進山很方便,後院門一開,有條小徑直奔洪驥山。
安寒露隻需要將陳水牛往樹邊一丟,隨意用腳踢點落葉到他身上覆蓋就行。
她練過拳擊減肥,知道人體哪裏更適合下手。
這會兒又是初秋,還有盛夏餘溫。
總的來說,陳水牛不會有大礙。
畢竟在她家附近出了人命,也是麻煩。
安寒露隨意拍著手裏的塵土回到正堂。
兩個孩子端坐在桌邊,看著冒熱氣的菜咽口水。
“吃吧。別等我,我不餓。”
林清遠聽到這話,小眼神悄悄看過去,發覺安寒露正盯著他笑,連忙轉過頭。
這可愛的小模樣,像極了在門框邊探頭探腦的小奶貓。
安寒露真想揉揉他的小腦袋,又不敢對他下手。
怕他們因為她在場不自在,轉身準備去院裏洗下傷口,換件衣服。
後腦的傷,應該流血不少,頭發和後頸都粘連了一些,很難受。
林清遠發覺她輕手輕腳朝院裏走,目光掃過她後腦的傷,抿抿嘴,起身,“娘。”
這一聲比之前那不情不願的輕聲呼喚,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