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涼風吹過，季寒堯隻覺得遍體生寒。

“記住車牌號了嗎？”

“南法醫是開著警車走的。”

季寒堯攥緊了手，說道：“追蹤那輛車，那個女人有可能是殺人凶手！”

警員神色詫異，愣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急忙應聲：“是。”

季寒堯開著車，跟著導航，一路上都在飆車，急速拐彎時車子幾乎給人一種低空飛起來的錯覺。

許子辰也坐在車裏，緊緊的攥著安全帶，有一種人在前麵飛，魂在後麵追的感覺。

很快，就到了一棟小區前，許子辰下車都來不及吐，忍著惡心說道：“他住在B棟308。”

季寒堯直衝三樓，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還沒走到房間，就聽到從麵傳出來的聲音。

“楊慧，你放開周益，你就算殺了他你也逃不走的！”

“我是警察，我能幫你。”

楊慧扯著唇，漆黑的瞳仁透著冷光，她長發披散，像個厲鬼一樣：“警察？幫我？嗬......”

“我被折磨了那麼多年，你們死哪裏去了。”

楊慧拿刀抵在周益的脖子上，因為她的情緒已經逼近崩潰，所以周益的脖子已經開始滲血了。

南念微攏眉看著周益慢慢蒼白的臉色，一時之間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奇怪的敲門聲，南念微眼睛一亮，揚聲道：“楊慧，你不要傷她，我往後退，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可以好好商量。”

她一步一步的往後挪，直到後背抵在了門上。

楊慧目光陡然變的瘋狂起來：“你不準靠近門，也不準去求救！”

南念微舉起雙手，往一旁撤去。

可楊慧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著門，她皺眉思索了一會，忽然問她：“楊慧！我一直有個疑問。”

“你說周昌國虐待你，可這麼多年了，你卻還一直待在他的身邊是為什麼！”

來周益家的路上，楊慧跟她說了很多關於周昌國的事。

周昌國就是一個人麵獸心的混蛋！

他建福利院，也根本不是因為有愛心，完全就是為了一己私欲！

楊慧就是被他所染指的女孩中的一個，也是時間最長的那一個！

她獰笑著盯著南念微：“還能是為什麼，他有我的把柄啊，我的那些讓人惡心的照片。”

“可笑不可笑，我活了這麼大，隻是他的玩物，我沒有自己的家庭，沒有孩子，沒有愛人，我一無所有。”

“我本來以為，我會這麼一直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反正就這樣了。”

“可我沒想到，周昌國竟然殺了周苗苗母子，那是他的孩子，他竟然也下的去手！”

楊慧整個人狀似癲狂，她回想起那段晦暗的往事，心頭劇痛：“我當時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可以一直信任的人，所以啊，我就先下手為強，把他殺了。”

“其實我也不想傷害周益，我隻是想要活著，你們放我走好不好，看在我那麼慘的份上，而且那個周昌國本來就該死啊，我不過就是為民除害而已。”

南念微同情楊慧，可她並不認同楊慧的做法，她聲音難得狠戾：“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那法律存在的意義何在！”

楊慧好笑似的看著她，反問了一句：“遲來的正義是正義嗎？”

南念微目光堅定：“你說你討厭周昌國，你現在和他有什麼區別！正義？你配提這兩個字嗎！”

楊慧一愣。

整個房間裏瞬間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人影衝了進來，與此同時，周益張嘴狠狠的咬在了楊慧的手臂上。

“啊——”

楊慧吃痛，甩開周益的同時她的手腕已經被季寒堯扣住了。

周益倒在一旁，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大口的喘著氣。

而楊慧早就失去了理智，隻是被季寒堯控製著，除了嘶吼，她沒有任何辦法。

季寒堯要拿走她手中的刀，誰知，楊慧忽然狠狠朝著南念微扔了過去。

南念微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便放下了戒心，根本沒有注意到刀在朝著她飛來。

直到整個人忽然被人擁進懷裏，頭頂傳來男人一聲悶哼。

南念微心尖一跳，下意識的揚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季寒堯！”

季寒堯眉目依舊是一片冷硬：“我沒事。”

她想要推開他，卻發現男人箍的越來越緊。

當刑警的這些年，他不僅一次與歹徒生死搏鬥，卻都不如今天來的驚心動魄。

他害怕，他慌張。

南念微是他放在心裏五年，都不敢觸碰的人。

還好她沒事。

還好，還好......

南念微任由他抱了一會，直到許子辰走進來，目光揶揄的看著他們兩人。

別看他有點小正經，該吃的瓜卻一個都不少。

南念微急忙推開了季寒堯，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狀作無事的整理著衣服。

周益看著還要衝上去打人的楊慧，忽然把她緊緊抱住。

“楊姨，我知道你受苦了，可我心裏，你就像是我母親一樣，你也不是沒人在意！”

“我在意你，我在意你！”

周益進入福利院後，一直在楊慧在照顧他。

哪怕是被周昌國欺負了，一個人默默的哭，也不在他麵前吐露半分，更是從來都把最好的東西給他。

周益沒有父母，可楊慧，是他認定的母親。

楊慧淚流滿麵，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子辰不敢在看戲，急忙上前把楊慧控製住，要帶往警局。

南念微忽然出聲：“楊慧，周昌國在死前和人吵過架，他情緒起伏導致顱內出血，是你在和他爭吵吧，你們在吵什麼？”

周苗苗母子都是兩年前死的，為何她現在才想起來報仇？

如果楊慧是周昌國很親近的人，幫他誘拐那些少女，那麼......他們兩人為何會鬧掰？

南念微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利益！

楊慧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南念微，冷笑了一聲，緩緩開口：“因為啊，他想要獨吞福利院。”

周益臉上難看，心裏一片沉重。

季寒堯走上前，直接把他也給銬上了。

周益一愣：“季警官，你這是做什麼？”

“誰知道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周益無辜又無奈。

南念微輕笑了一聲，走出房間給林鴻遠打了個電話。

這個福利院，不適合林宇在住下去了，還是讓他帶回去撫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