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鈺和林妙宣一家親近倒是真的。
十年前林妙宣和母親回到餘杭時,林鈺也不過是個十歲多的孩子,力量淺薄,做不了什麼。
算起來應該是林鈺十五歲以後,通過自己的路子,托了人在餘杭聯係上了林妙宣母女,年節時期寫些問候林妙宣母女的書信,送些禮品。
林妙宣本不想回林鈺,她對於林向一家對自己和母親的不聞不問有怨氣,可母親蕭宣妍一直說林鈺是個好孩子,林妙宣敵不過,偶爾回個“好”字,禮品也就沒扔。
林鈺在托人那裏知道蕭宣妍病了後,也送了一些名貴藥草過來,可路途遙遠,藥草不能吃了。
在之後就是蕭氏病故了。
林妙宣無心他顧,一心隻沉浸在痛苦中,連林鈺的年節問候信也是墨淮修幫著收下的。
之前的信雖說回複得少,但也有些動靜,可現在兩年都沒有回複,林鈺應是急了,竟然直接找到餘杭,去了林妙宣和蕭氏的家中。
那是隔了多年以後林妙宣第一次見林鈺,也是蕭氏已經去世快兩年的時間了。
那天天氣不好,餘杭下了大雨,陰雨連綿,半月不止。
林鈺找到了蕭家的舊宅,那是林妙宣和墨淮修將華玉樓撐起來後又買回來的,想讓病重的蕭氏開心些。
林鈺找到林妙宣時,林妙宣還在頹廢著,躲在舊宅裏,已經一年多沒跨出過門了。
“雪娘,我是林鈺,是我來晚了......”林鈺聲音顫抖,甚至看了林妙宣的樣子,眼圈還有些泛紅。
“你來做什麼?”那時林妙宣見了林鈺,隻有恨,快步走到剛進門的林鈺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林鈺的臉上。
“雪娘不是你叫的,這地方也不是林大公子該來的,你還是快回洛城,跟著你那黑心的爹娘好好地享福吧。”林妙宣說著,眼中透出長久沒見光沒好好進食休息的空洞,語氣有氣無力。
“雪娘,我知道你對我一家有恨,我也恨自己當時人小力薄,不能保護大伯,現在更沒有護住大娘,是我沒用。”
“雪娘,我爹娘都有錯,但是當年的事情遠非你想得那樣簡單,可不管如何,都是我林鈺一家對不起你,你可以不原諒我,但至少......讓我在大伯大娘麵前再盡一盡孝道。”
林鈺說著,眼圈的殷紅更深,雙膝也跪了下去。
林妙宣實在惱怒,晃著林鈺的胳膊歇斯底裏:“林鈺你又懂什麼,我爹娘待你一家不薄,為何要這般害我們,我娘清清楚楚地說了,宮變之時,是你爹林向叫了我爹出門,第二天就隻帶回來一盒骨灰和讓我們母女出洛城,不是你爹還是誰,還是誰害了我爹身死宮中,害得我娘病故床榻,你說啊,你說啊——”
林妙宣淚眼模糊,死死得望著林鈺:“林鈺,你說啊,是誰害了我,害了我一家......”
“雪娘,我......在查......”林鈺扶住林妙宣哭得抖動不已的身子,心中萬分沉重。
林妙宣哭了一會,緩過神來,推了一把林鈺就走開了:“林大公子請回吧,那是我的爹娘,無需你來盡孝道,想必如今你爹已經在洛城為你爭得了錦繡前程,還是莫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林妙宣說完就進了屋,讓林鈺走,林鈺也不走,還是等墨淮修給林妙宣送飯時,林妙宣讓墨淮修把林鈺趕到了院子裏,瓢潑大雨下著不停。
林鈺就那樣,在院子裏淋雨跪了一天一夜後,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病了。
林妙宣一陣氣動以後,就病了,不知道林鈺在做什麼,等意識好些,才知道墨淮修把病了的林鈺安置在了蕭宅。
墨淮修向林妙宣說了不少林鈺做的事,結果隻得到了林妙宣一個白眼。
林鈺在蕭宅呆了將近一個月才走,期間數次想要和林妙宣說著話,都被林妙宣趕出去了,臨走前留下一句當年事件複雜,讓林妙宣安心養病,他會查明真相的。
真搞笑,我林妙宣想做什麼事情,還需要別人幫我?
所以林妙宣在半年多的時間裏,養好身體,過了三年喪期,向墨淮修交代一下就來了京都洛城。
林鈺,你說真相不像我想的那樣,我倒要自己親自來看看這真相,辨一辨你一家的錯處。
話說回來,現在林妙宣看著走進門的林鈺,微微皺了皺眉頭,按照日子,今天不是林鈺太學放假的時間,為何林鈺會在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