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行人去了偏殿，看見幾個老頭正在院子裏，痛苦流涕，長嚎不已，看見簫元煜，紛紛過來磕頭。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請放我們出去吧！”

“我孫兒重病許久，我若是再不回去，他怕是要受不住了啊。”

“我一把老骨頭，不怕死，就怕死之前見不到家人一麵！”

簫元煜氣得牙齒咯咯作響，奈何簫元澈在，他隻能強笑，“諸位說的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我何時不讓你們出去了？”他默了默，又冷笑道：“本宮現在病還未痊愈，你們就想走了？”

“小人不敢。現如今沈神醫在，我們這幫老東西，確實是幫不上忙。錢我們一分也不要，隻望能平安回家。”胡子花白的大夫忽地明白柳徽音的用意，他抬起頭，目光看向簫元澈，“如今五皇子在這兒，請東宮給個準話。”

簫元澈看著這幾位大夫，蓬頭垢麵，哭得眼睛都腫了，於心不忍，道：“哎哎，皇兄，讓他們出宮吧。一把年紀，怪不容易的。”

簫元煜眼眸沉鬱，沉默了許久，方道：“既然五弟都這麼說了，我若是不肯，豈不成了壞人？”他轉過身，對身後的方聞道：“方聞，你，親自帶他們出宮。”

“是。”

哭聲頓時變成了啜泣，幾個大夫麵麵相覷，而後便是滿麵的愁容——出去是能出去了，可是，天涯海角，是否還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柳徽音聽罷，扯了扯簫元澈的衣袖。

簫元澈偏頭，隻見她蹙著眉頭，立即會過意，笑道：“皇兄，我恰好要出宮，不如我帶這幾位大夫出去。”

“五弟，你不是剛從宮外回來？更何況，這是東宮之事，怎可勞煩？”

“不麻煩！我恰好在宮外落了東西，正要回去取呢。”

大夫們見狀，紛紛附和，要與五皇子一同出去。簫元煜雖不悅，可眼下簫元澈是帶著人來的，大夫們的事不日後定會傳遍整個皇宮，他此刻若是不應，隻怕會引起懷疑。

出了宮再解決，也不必臟了他的東宮。

待大夫們匆匆收拾好行禮，跟著簫元澈離開後，他目光又看向方聞：“跟上他們。”

“是。”方聞行禮告退，一眨眼，便沒了身影。

一時間，這裏隻剩下柳徽音和簫元煜。他轉過身，冷笑著看著柳徽音，“怎麼？沈大夫也想走？”

柳徽音麵容沉靜，不卑不亢道：“殿下還未痊愈，小人當繼續留在東宮。”

——

徐國公府。

春雨綿綿，催綠了枝頭的嫩芽，院子裏鵝黃的迎春不知何時已然悄悄開放。

顏南一襲白袍席地而坐，指尖撥弦，琴聲又疾又快，讓人如同置身金戈鐵馬的沙場，瀟灑自在的江湖。

“哥！”

琴聲戛然而止，顏南抬眸，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阿知，你怎麼來了？”

屋外煙雨朦朧，顏知身後跟著一個青衣婢女，兩人步履匆忙，並未打傘，此刻身上已經半濕。那小婢女眼睛紅腫得像隻小兔子，她看見顏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世子，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

顏南雖看不見，可他認得她的聲音，那是柳徽音身邊的婢女青黛。他默了半晌，問道：“姑娘這次來，可有把玉佩帶上？”

壞了。

青黛忽地記起來，姑娘出門匆忙，根本沒有把玉佩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