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於玢也是剛進刑偵隊沒多久的新兵蛋子，出現場也沒幾次，今兒還是頭次看到那麼血腥的屍體，瞧見的第一眼，胃中翻湧，猝不及防地還想起了早上吃了兩個肉包子，連忙跑到旁邊吐了起來。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便被剛處理完金淼淼屍體，還未換過衣服的閻闕熏了個頭暈眼花。

容戈來時，他已是一副虛脫的模樣，令人好生可憐。

可惜啊，在刑偵隊，男人當牲口用。

“老大。”於玢打了個招呼，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他大早上就被傷害心。

容戈點了點頭，問道：“情況怎麼樣？”

“閻哥已經看完了，死了大概三四天了，附近有拖拽的痕跡，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容戈心下了然，快步向前，想去看看屍體。

閻闕跟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容戈距離閻闕大約五步的距離，依然能聞見了他身上難以訴說的味道。這也難怪，法醫資源一向緊缺，整個公安係統的法醫人數不到兩萬，可全國每年非正常死亡人數在三百萬以上。

看閻闕這樣子，估計這幾天都泡在屍堆裏了。

容戈蹲下身，掀開了遮屍布。屍體掩麵腫脹，泛起黑色，眼球突起。身上多有殘缺，估計是被附近的野狗啃食過，可依稀能見屍體麵部的嘴角微微泛起，似是微笑。

重新將遮屍布蓋上，容戈站了起來，讓周尋過來搭把手，幫著法醫助理抬上了車。“目擊者在哪？”

“是房產的人，這塊原計劃重新開發，他們來勘測的。現在......”於玢轉頭四處張望，“在那！他們被嚇得夠嗆，女的直接嚇暈了，男的報的警。”

“我是一偵隊長容戈，方便等會跟我們去做個筆錄嗎？”容戈在外，態度一道理謙和，活脫脫地正人君子。女人被嚇壞了，哭得梨花帶雨，也不見他有絲毫不耐。

“警官，不關我們的事啊！”男人心裏也有些發怵，眼神不由往屍體那塊瞄，瞄完還要抖上三抖。

“我知道不關你們事，隊裏要求，麻煩二位配合一下。”容戈難得不是一副矜貴散漫的模樣，笑的意外溫和。

安撫了二人兩句，容戈便轉頭往閻闕那去。

轉身的一瞬間，容戈臉上的笑容消失地幹幹淨淨，讓無意瞥了一眼的於玢嚇得一哆嗦。

媽耶，老大今天吃槍子了嗎？

“於玢，讓大白先把兩位帶回去做個筆錄”容戈往後看了眼那兩人的神色，又低聲囑咐道：“讓大白，一定扣住那個女的。”

容戈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演戲都不會演。

於玢剛進警隊時就是一個好奇寶寶，此刻依舊不改有疑必問的性格：“老大，為啥子？”

“你見過哪個被嚇暈的目擊者，能想起補妝這件事的？”

“老大，老大，有發現！”周尋喊著。

距離案發現場兩公裏處有一廢棄的大樓，這塊原先是被拿來做新區開發的，可惜土地承包商破產，地也被充公，這兩年政府資金緊張，這項目也隻能爛尾，獨留下一棟五層高的大樓與一片荒蕪的土地。不遠處還有一個垃圾填埋場，應該是近兩年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