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然然停住腳步，側目望去，高清霽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雞窩，笑嘻嘻地與高居台上的紫袍道君對望。

紫袍道君打量他幾眼，眉頭微皺，“這身衣服......這位少俠是扶搖派的弟子吧。”

“正是！”高清霽似看不見他麵上不耐，笑意不減，繼續道：“晚輩乃扶搖派君奕真人座下二弟子高…”

紫袍道君顯然無心與他寒暄，連他的名字都沒聽完便毫不客氣地打斷，“高少俠，你有何事要講？”

高清霽絲毫不在意自己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自然而然地接道：“此次天神秘境開放，八大世家挑選出來能進秘境的，必定都是各家翹楚，如今我們在這遇刺，雖傷亡稱不上如何嚴重，但此事畢竟還是不能當作沒發生過嘛！”

紫袍道君愈發不耐，“你待如何？莫非想要我天神殿給你們賠罪不成！”

“箭矢又不是天神殿安排的，賠罪倒不必。”高清霽擺擺手，“不過必要的調查嘛，還是希望天神殿能配合一番的。”

紫袍道君慢悠悠地重複：“調查？”

“正是正是！前輩不知，晚輩其實膽小得很，平日裏便是以謹慎二字為立身之本，誰成想我不犯人人卻要犯我，單是想到遇刺這兩個字，晚輩便覺心臟跳得厲害，若不能將真相查清，此事於晚輩而言便是臥榻之上懸著的一板斧，實在另晚輩寢食難安，屆時…”

“夠了！”紫袍道君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一揮衣袖打斷道：“此事定會查出個結果，給各大世家交代！”

高清霽喜笑顏開，一甩衣袖，弓下腰，規規矩矩地對台上行了個禮，“多謝前輩！”

熱鬧看罷，風然然隨手扔掉手中的瓜子皮，再抬頭時，恰好與高清霽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風然然回了一個笑容，“方才多謝少俠！”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聲音又甜又脆，臉頰雖沾了許多邋裏邋遢的泥點，一雙眼睛卻亮如星子。

高清霽似是很受用，笑意更深，還朝她揮手道別，“小姑娘，我們待會兒就要入秘境了，你湊不成熱鬧了，快些回去吧！”

風然然朝他揮揮手，嬌小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

校場上一番突如其來的暗算衝散了八大世家的弟子們，大多數弟子還留在校場尋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待人齊一同前來，是以此時天神秘境入口處隻有寥寥數人。

一名身量嬌小，頭戴帷帽的女弟子步態端莊地走近。

守在入口處的天神殿弟子抬劍橫在她身前，提醒道：“令牌！”

女弟子從懷中掏出令牌遞過去，天神殿弟子接過令牌看了看，上頭刻著象征扶搖派的雲紋。

隻是女弟子頭上戴著的帷帽料子厚重，絲毫看不清長相，守門弟子狐疑道：“你是扶搖派的？為何要擋住臉！”

“正是。”女弟子提起裙角，展示了裙擺上繡著的雲紋，“近日吃錯東西，麵上起了疹子，不想錯過進秘境的機會，又怕嚇到旁人，隻好出此下策。”

那守門弟子正要再問，靠在一旁的另一位守門弟子便懶洋洋地收走令牌，一臉鄙夷地道：“與她囉嗦這麼久作甚，如今咱們天神殿名號響徹修真界，八大世家哪個敢與我們作對，你還怕她造假不成！”

說著，他嫌棄地朝女弟子擺了擺手，“快些進去，別擋路！”

女弟子微微躬身行了個禮，“有勞二位道友。”

踏入秘境，遮住麵頰的厚重帷帽便被摘下，露出一張光潔的臉蛋，沒有方才所說的疹子，也沒有在校場上時的泥點。

天神秘境每五年開放一次，每次開放三日，內裏一望無際，除非同門師兄弟有意一同行進，否則三日內可能都碰不見一個人影，風然然的目的地更是根本不可能有人去，遮擋視線的帷帽自然不再需要。

她把帷帽隨手扔在一旁，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朝著標記紅點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