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杜姑娘，等等我。”，龔書瑜拔腳要跟上，卻被鐘叔急急喊住：“瑜少爺，老奴不便上藥，勞駕幫幫忙。”，龔書瑜隻得止步。

“鐘叔，杜姑娘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啊？”，看著自家少爺頻頻側頭往林子裏瞅，鐘叔有些無奈：傻少爺哦，你咋就沒看出來點什麼呢？平日讀書的聰明勁兒都給土匪吃了？

小丫頭循著馬蹄痕跡一直往東走，尋到溪邊，正巧有兩匹馬在邊上吃草。馬背上東西還在，有水囊，正好裝點水回去給他們。小丫頭仔細洗著手，之前抓‘毒粉’指甲裏都是泥，正預備洗把臉醒醒神，方才解決完賊人就不知為何困得不行，一低頭卻是個陌生的麵龐，小丫頭呆了一瞬，眨眨眼，水中人兒也眨眼，揮揮手，她也揮手，抬頭望天再低頭，陌生的姑娘她還在！幹！小丫頭一拳打散水中倒影，一屁股坐下，似化身一尊石像，腦中卻是炸開了：她是誰？我是誰？我怎麼就變了呢？是我瞎了還是做夢呢？鬼上身？傳說中的頂級易容術？我在哪兒來著？我是誰？她是誰？

“杜——小——姐~~杜——小——姐~~”侍衛有氣無力又努力尋人的聲音似在招魂，而且還頗有成效，至少小丫頭暫時回魂了，“我在這裏！”，水麵早恢複如鏡，有微風吹來，水波微漾，水中的人兒似在朝她笑，小丫頭極幹脆地一腳踩碎。

原本亮堂的天被積雲壓得昏沉，遠處傳來悶悶的滾雷聲。

鐘叔接受了杜小姐的提議，她和另一個傷勢較輕的侍衛一起先護送瑜少爺回府，少爺同侍衛一騎。很是幸運，才到半路就遇上龔家護衛，原來是大夫人瞧變天變得極快，擔心兒子淋雨生病，硬是叫管家又套了輛車。來接人的護衛瞧見主仆狼狽模樣嚇了一大跳，龔書瑜簡單說了緣由讓先去接上鐘叔他們送醫。

兩騎並驅絕塵奔向京都。

在他們身後，林間尾隨一路的青衫男子問：“堂主，這杜淼淼發的哪門子瘋？她這是什麼意思？”

堂主沉默不語。

眼看人就要沒影了，青衫男子忍不住追問：“堂主，咱們還截人嗎？”

堂主依舊沉默著擰眉，在青衫男子再次開口前惜字如金，吐道：“回。”

“那赤狐的手劄？”青衫男子有些不甘心：“屬下認為還是啟用甲號妥當些。”

堂主不答，徑自離去。青衫男子隻得跟上。

另一側山間高處，有人看了一整出好戲，頗有些意猶未盡，拿著千裏鏡一直追著那抹纖細的白色背影。

山間的風漸漸狂暴起來，趕客似地胡亂吹著人。

“少爺，咱回吧。”侍從努力穩住身形不讓手中的鷹籠翻倒。“啁啁啁啁啁啁”，似是在表達它的不滿。“爺您看，小灰灰吵著回去呢，咱快回吧，一會兒下雨了夫人該擔心了。”另一侍從也好言勸說著。“是呀，咱雨具可都沒帶。”小侍從一唱一和著。

“蒼七，處理好尾巴。”少年放下千裏鏡，朝山下一處抬了抬下巴。

“諾。”，一抹黑影鬼魅般飄去。

‘這麼有意思的人，可不能死太早。’少年啪地一甩空鞭，雙腿一夾，絕塵而去，紅衣棗馬，豔成一片，似朝霞似火雲，遠遠瞧著，暮沉沉的天地似被一柄利刃劃開，透出鮮亮的光來。

“少爺，等等小的啊。”，“少爺——”，小侍從們無奈地追著主人，可兩條腿哪能趕得上四條腿的千裏馬。少爺啊，下回要幫人可不可以送你自己的馬？少送一匹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