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那堂弟可真是個混小子，天天欺負我侄子。”

“嗬嗬，那小子連他親爹都敢挖坑。”

“那他聽你話不？”

眼看著話題快要偏到天邊去了，李三少硬給掰回來：“你們說，這京都都太平許久了，南邊兒近來也沒聽說有什麼流匪啊，這天子腳下打哪兒冒出來這麼些膽兒大的？”，又拿過一顆漂亮滾圓的葡萄斯裏慢條地剝著，見沒人接話，頓了頓意有所指道：“怕不是他爹得罪了什麼人？”

“難說，說不得是些得紅眼病的。”於家二少故作高深揶揄道。

李三少瞬間臉色有些不好，眼見著氣氛變冷，何大少趕忙轉移話題：“不過這龔家侍衛也真猛啊，三個人對十幾個，愣是護住了，這麼忠心能幹的手下都哪兒找的？”邊說邊給李、於二人都滿上酒，“來來來，走一個。”

“咦？不是五個嗎？聽說還死了一個。”章大少有些好奇。

“那倆是書童小廝，十幾歲還是孩子呢，半點功夫沒有。”何大少耐心釋疑。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姐喜歡城南福興齋的點心，小六在那排隊正好聽了一耳朵。”

“實在可笑，一個武將世家的大少爺居然不會武，真是丟死人！”肖二少是不會放過任何嘲諷龔家人的機會的。

“那也是人老侯爺定下的規矩，要我說人家是看得長遠，這都多少年不打仗了，一身武藝有什麼用？雜耍玩兒麼？再出個龔四那樣的不也挺好。”章大少大概喝的有些多。

最愛舞槍弄棒的於二少不樂意了：“龔四那樣的？還挺好？你是跟龔家什麼仇？要咒人斷子絕孫？”，眾所周知龔家四老爺年近不惑仍未娶親，而且坊間還有傳聞…大庭廣眾之下議論當朝門下侍郎隱私，看來於二少也沒喝少。

“嘿，你小子怎得滿嘴胡唚呢？”章大少急了，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這雨下得人心煩，我先回去了，諸位慢喝，記我賬上。”楚家大少忽地起身告辭匆匆下樓。

“哎哎哎？”被丟下的小夥伴們強烈表示不滿。

“可能咱們楚大少就喜歡聽風。”楚家名下有家酒樓就叫“聽風樓”。

“哈哈哈哈哈哈哈——”，眾人開懷。

隔壁的紅衣少年無奈搖頭，正是剛才被瞧著走出酒樓的楚大少。

“主子，查到了，那女子是龔家故舊之女，名喚杜淼淼，父母雙亡，孝期滿後龔家派人接來照顧。其父是昔日龔家女將軍部下，其母據說出身杏林。”剛趕回複命的侍從簡潔明了地報告著目前查到的信息。

“杜淼淼…”紅衣少年隨手把玩腰間玉佩：“還有呢？”

侍從思索半刻，還有什麼？他都說了啊？思及今日少爺種種舉動，哦——

“那女子年方十七，長相清秀可人，是爺喜歡的類型！”小侍從豆豆眼放光，頗有幾分媒婆的殷勤。

紅衣少年嫌棄地斜了眼自己的貼身侍從：“滾。”

侍從默默退下，少爺脾氣愈發不好了，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啊嚏——他命好苦。

原來這紅衣少年正是今日山頭看戲之人——當朝左相獨孫楚莫麟。

少年看著玉佩上的花紋出神，許久沒有趣的事情了，他很期待這丫頭能帶來什麼樣的驚喜。楚莫麟嘴角不由翹起，一雙好看的飛鳳眼滿是盯住獵物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