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兮看向沈亦年,卻見他眸光清澈,麵上盡是柔和的笑意,並無異樣,雁兮默默按捺下心頭的疑惑。
“一把金鎖能值多少錢?”周語堂不屑嗤道,“況且,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沈亦年微微蹙眉,麵上卻並無責怪,隻是笑道。
“周兄說的是,隻是禮輕情意重,隻要我的態度是真,想必囊中羞澀,大家也不會責怪吧?”
說著,沈亦年向著台下眾人坦然一笑。
“當然不會,這把金鎖樣式精美,雕琢細致,色澤均勻,不僅是真的,還是件上品。”
雁兮走出來解釋,見周語堂臉色鐵青,眸裏還閃過一絲嫉恨,當即笑道:“周公子對彩頭的價值這般看重,想必也能拿出很貴重的彩頭吧?”
話音一落,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語堂身上。
他瞳孔微張,不悅地錯開眼,雙拳緊握,直到冒出青筋,才緩緩鬆開。
“今日出來的匆忙,我未帶。”
“未帶?”
雁兮秀眉微挑,一臉的似笑非笑。
周語堂望著住她看自己的眼神,懷疑又帶些篤定,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難道書沁的事被她發現了?
不,不可能!
他自認並無破綻,不會被雁兮看穿才對。
書沁知書達理,從未與雁兮有任何來往。
看來,是他想多了。
雁兮見他失神,眸色一深,腦海中突然閃現過第一世的畫麵。
時值周語堂高中,闔府上下喜氣洋洋,廊蕪和長廊上都掛滿了紅綢和燈籠。
她當時已經病重在床,卻也因為這個消息欣喜不已,喚了茯苓給自己梳妝洗漱。
隻是她剛換完新衣,還未來得及綰發,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見到周語堂麵上溫柔的笑意,她的心悸動了一下,可看到他身上的紅色喜袍,她有一瞬間的疑惑,當她僵硬地偏過視線,看見那個和周語堂穿同款喜服的嬌豔女子,頓時如雷轟頂。
庭院裏掛滿的紅綢,哪裏是為了慶賀周語堂高中狀元?那一日,分明是他和美嬌娘的新婚之夜啊!
“你要納妾?”
雁兮聽見自己冰涼的聲音質問。
周語堂挑眉嗤笑一下,眸子裏沒有一點歉意,反而填滿了欣喜和得意。
“書沁不是妾,今日她嫁予我,用的是平妻之禮。”
平妻?
“那我算什麼?”
周語堂掃過她瘦弱的身體和寡淡的臉頰,眸中劃過冷冽的譏諷。
“你既然已經病重,管家之事就不必操心了,一切都交由書沁打理,你隻管好好養病。”
門在她麵前重重闔上,徹底關閉前,書沁得意的眼神望進她的眼底,她的心絞痛難耐,當晚便暈了過去。
事後雖請了郎中,但未過一月,她便香消玉殞。
此刻看向周語堂,她的眸底克製不住地藏了絲恨意。
周語堂心不在焉,還想著如何扯謊避開彩頭一事,未料雁兮身體突然不穩,徑直朝著他撲過來。
雙手扯住他的衣領,摸索一通,周語堂慌亂地推開她,麵色黑得徹底。
可他沒想到,隨著雁兮的這番動作,周語堂衣衫淩亂,脖子上吊墜的紅線也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