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爸,我們回來啦!”一到家門口,苗粟粟就興奮地喊。
她迫不及待地想跟父母分享今天的戰果。
“這孩子,怎麼回來這麼晚。”聽到聲音的李秀紅慌忙從屋子裏跑出來,抱住了撲向她的苗粟粟。
“媽~”撲到媽媽懷抱裏的苗粟粟貪戀著獨屬於母親的溫暖。
“可把爸媽嚇壞了!”李秀紅怒視苗一成:“回來這麼晚,是不是帶著你妹妹胡混去了?”
“沒有沒有媽,我是那種人嗎!”苗一成喊冤:“路上遇到乖寶的朋友說了兩句話。”
“賣的時候沒遇到那幫人吧?”李秀紅又小聲問道。
“沒有,媽,賣的可順利了。”苗粟粟出聲幫哥哥吸引火力。
“那就好那就好,佛祖保佑。”李秀紅拍拍胸脯,鬆了一口氣。
這年頭要是因為投機倒把被抓住了可不是小事,是要割資本主義尾巴的。
“秀紅,別在院子裏說了,叫孩子們進來先喝口水。”在屋裏等著急的苗衛平走出來。
進了屋,苗粟粟就開始從小籃子裏往外掏東西了:“爸媽,我跟哥這趟可沒白出去。“
“這是我給媽買的花頭巾,以後出去串門就帶上。這是爸的新煙鬥,爸那個都多破了,早就該換了。“苗粟粟介紹道。
“還......還給我們買東西了?“李秀紅看著花頭巾和煙鬥有些不可置信。
“那當然啦!這可是我第一次進城。“苗粟粟得意的挺起小胸脯。
“這是賣雞蛋糕的錢和哥給的,刨去花的一共還剩五塊錢呢。“苗粟粟又從兜裏掏出順好的錢遞給李秀紅。
又向李秀紅和苗衛平彙報當日花銷:“花頭巾是四毛五並三尺布票,煙鬥是七毛五。我沒布票,就賣給售貨員半斤雞蛋糕讓人家給我墊上了,煙鬥的錢人家也沒要。中午我餓了哥領我吃飯花了五毛錢。”
對於供銷社裏的爭執苗粟粟卻是隻字未提。
“這麼多!“李秀紅看看花頭巾又看看手裏的錢,最後看向笑意盈盈的苗粟粟和咕咚咕咚喝水的苗一成。
始終沒想明白這種好事怎麼落到自家這傻兒子和傻閨女身上。
雖然苗一成在外麵瞎混回來,也總會帶幾毛錢回來上交,但那畢竟是小錢。夫妻倆也沒指望著苗一成那點錢過日子。
結果今天兩個人就帶了這麼些東西回來。
“爸對不起你們,是爸沒本事,讓我閨女和兒子犯這麼大險,是我沒用。”苗衛平看著眼前的東西紅了眼眶。
“爸,你說啥呢!我和乖寶都這麼大了,賺點錢孝敬你和媽不是應該的嗎!”苗一成連忙阻止苗衛平胡思亂想。
“就是啊爸,我和哥也沒覺得多辛苦,頭一次進城我還覺得怪好玩呢!”苗粟粟幫腔。
苗衛平是受傳統思想長成的北方漢子,認為自己養家糊口照顧一家人的吃穿是應該的。
這一下子被兒子閨女超過去了,心裏又是自豪又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他再努力一些,孩子們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你這人撒什麼貓尿,以前嫌棄孩子不爭氣的是你,孩子爭氣了哭天抹淚的還是你。”李秀紅走在了反矯情達人第一線,一拳捶到了苗衛平的肩膀上。
“是是是,是我想差了,我就是覺得我怪沒用的,還得讓孩子們出去犯險。”被錘後苗衛平連忙改口。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苗粟粟和苗一成都被苗衛平這妻管嚴的樣子逗笑了。
“但你爸有一點說的還是很對的,這個事畢竟太冒險,家裏又不是窮的顧不上你們吃穿,”看著嘻嘻哈哈的兩兄妹,李秀紅嚴肅地說道:“以後還是不要再幹了。”
苗粟粟哪能答應,她想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最主要的是她並沒有體會過以前那個時代的痛苦,而現在又是國家對這方麵放鬆管製的時候,如果不能占得先機,以後再想賺錢就沒這麼容易了。
在苗粟粟的撒嬌耍賴和苗一成的幫忙說服之下,李秀紅和苗衛平最終還是妥協了。
天底下沒有哪個父母是不希望孩子好的,隻要孩子們歡喜怎麼樣都行。
雖然嘴上說著浪費錢,但李秀紅還是美滋滋的戴著自己的新頭巾拿著小鏡子照來照去,苗衛平也誠實的換上了新的煙鬥。
畢竟是孩子們第一次送東西給他們,夫妻二人都很歡喜。
看著因為收到小禮物而歡天喜地的父母,苗粟粟更是暗下決心。
她一定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