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一愣，看見西棠比劃著讓她走，雖然不明白也隻能大聲道：“那你走吧。”

那幾個廚娘本來想撈點油水，占點便宜，結果聽著她這麼說，難免沒臉，就吆喝著要走。

齊姑姑有些心疼道：“砍得也忒多了。”但是轉念想想若是賣不出去晚上又要挑回去，也不值當，正當思量之際，又有三五人擁簇著過來詢問竹筍怎麼賣。

西棠繼續比劃：“你們這群人裏，我都不賣。”齊姑姑驚訝地忘記翻譯了，隻是愣愣地看著她，但是西棠卻繼續比劃：“相信我。”

於是她齊姑姑不情不願地重複了那句話。

那幾個婆子不悅，為首的老媽子就啐道：“你不賣你坐這裏幹什麼？耽誤事兒。”

隻見那小姑娘微微抬首，雖然麵色蒼白但是眼睛卻很亮，上下打量了一番中間的那個婆子，指著她比劃道：“我隻賣給她。”

齊姑姑大聲轉達：“我們隻賣給這位大嫂。”

那婆子圓潤，穿著雖然樸素，但是衣服料子的織法與其他人不同，手腕上也佩戴著一個紅色的鐲子。被指到的婆子有些驚訝，但是遂即有些得意地往周圍環顧一圈，似乎在彰顯她的與眾不同。

“小丫頭，那這筍怎麼賣？”

她比劃了個二。

“二文錢？”

西棠搖頭。

“二十文？”那婆子聲音已經抬高，顯得非常不滿了。

她仍然搖頭

“二兩！”

西棠點頭，連齊姑姑也被這句話嚇到，想拉著西棠。

這句話在這群人裏炸開，那婆子也是陡然變了臉色，立即道：“什麼筍子要二兩銀子？”

其他賣菜的人也是大驚：“這小女好不曉事，二兩銀子能買多少筍子了。”

西棠也不爭辯，比劃道：“我隻賣給需要的人，既然阿婆不需要，那就請走吧。”

那幾個婆子又好氣又好笑，問齊姑姑這啞女在比劃什麼。

齊姑姑並不想放這些人離開，一時間吞吐也不說話，最後耐不住西棠一直拉扯自己，隻能道：“她說不買的話，就請各位離開吧。”

西棠又“說”道：“若是耽誤了主人家，隻能怪他福薄。”

那婆子心下一動，突然轉身看著西棠，猶豫了下問道：“小娘子莫非知道我家裏的事情？”

她重新打量了西棠，隻見她沉穩的不似這個年齡的孩子，又低頭看了下竹筐裏的筍。

其他人丈二頭上摸不著頭腦，西棠也不催促，悠哉遊哉地晃悠著裙擺。

本來她有些疑慮，但是聽到這丫頭無比肯定地話語，方才一來她就盯著自己，難不成真的是什麼高人？

“我買一捆。”

話音未落，一旁的婆子驚呼道：“宋嬸子，你糊塗啊。”

他們幾個廚娘一同出去采買，昨晚小少爺房裏的宋嬸子過來說要一塊出去買點東西，他們廚娘的月錢一個月才一兩銀子，照料小少爺的宋嬸子一個月也才二兩，什麼菜要這麼大的價格？

西棠把筍子拿給他比劃道：“買點橘子，皮不要丟，與鯽魚春筍一起煲湯喂給他喝。”

這樣一說那宋嬸子更是死心塌地的買了筍，掏出二兩銀子咬牙給了西棠。

齊姑姑早就看呆了，直到西棠搗她收錢才如夢初醒地慌忙接過銀錢。

本來打算看西棠笑話的人更是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紛紛擠過來要看看這兩框子竹筍是什麼靈丹妙藥，宋嫂子見人都圍過來了，忙捂住那捆筍急匆匆地要走。

這舉動更惹得眾人好奇，為主人采買的婆子也都聚過來，有人又道：“我來一捆。”西棠抬眼看了一下她，懶洋洋地搖頭。

這倒奇了，不但賣這樣高價，還挑著人賣。

那人又惱又奇道：“為何不賣？”

“我隻賣有緣之人。”她繼續比劃，齊姑姑也忙翻譯。

旁邊的人也不賣菜了，紛紛擠過來圍觀這丫頭賣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