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如故樓的走廊,便是一片假山石林立的花園,司徒三郎見前麵的女子步履匆匆,大步流星上前拉著她:“煙柳,你在躲著我?”
煙柳神色淡淡,不緊不慢的向他福了福身子,口吻客氣:“三郎君說笑了,奴家怎麼敢?”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似乎要拉開與男人的距離。
但是司徒三郎步步緊逼,絲毫不讓:“你說謊!從上次來你就一直在躲我,對我避而不見。在下是個粗人,隻會舞刀弄劍,不知是哪裏得罪了煙柳姑娘?竟讓姑娘對我如此厭惡?”
他說著遍上前幾步,嚇得煙柳連連後退,一下倒在了山茶花叢中,花瓣飄零落在她的裙子上。
似乎是後知後覺自己的行為嚇著嬌滴滴的女兒家了,司徒三郎立即作揖道歉:“煙柳,在下唐突,並非有意的。”他眼神愧疚,哪裏還有之前趾高氣昂的態度?
煙柳咬唇,從花叢中站起來,一言不發轉身便要走。
司徒三郎見狀也急了,又是上前阻攔:“煙柳,我上次說要來贖你,你為何要叫花媽媽拒絕?”
他從小自負生在北承司徒家,年紀輕輕就拜授少將軍之位,重華京都的貴女哪一個不是想要嫁入司徒家而爭奪得頭破血流?
自小千嬌萬寵的少將軍也從來沒低聲下氣的求過人,本以為煙柳一個花樓女子能被他這樣的人物贖買出去會千恩萬謝,不成想倒是他熱臉貼別人冷屁股上去了。
煙柳雖然是官宦裏的書香小姐,但是卻在這賣笑得場子摸爬滾打也是得了經驗,這男人得不到的東西,就和貓撓心一般,得到了又棄如敝屣。
“煙柳福分薄,怎敢勞煩公子?郎君與煙柳乃是雲泥之別,煙柳自知身份低微,還請郎君海涵。”
這番話不斷貶低自己,端足了架勢是不想去司徒府。可司徒三郎活像沒有聽見似的,急切的拉著她纖細的手腕。
“煙柳,我對你的心思天地可表,你何苦說這些話來作賤自己呢?你若心裏有芥蒂,趕明兒我尋了處宅子,你就住在裏頭,我隔三差五的過來——”
可誰知這話倒是十成十得惹惱了煙柳,若是之前她隻是瞧不上他仗著家族狐假虎威,現在這番言論倒是讓她惡心得想吐。
他是把她從花樓贖走了,但又把她關在私人牢房裏,若是司徒三郎將來娶妻娶妾,那她就是個下三濫的外室。
她雖然沒落了,但是也到底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女兒,連花媽媽都一直養著她尊重她,也從來沒有給她這樣的侮辱。
煙柳蹙眉,嗓音有些尖銳了:“司徒郎君厚愛,煙柳雖然是煙花女子,但也絕對不會做這樣蠅營狗之事。司徒郎君若是真的喜愛煙柳,就請不要這番侮辱奴家了。”
司徒三郎知道她寧折不彎,性子剛烈,但是頭一回聽她如此說話,心裏麵難免不舒服。
“煙柳,我愛慕你,所以幫你脫離苦海,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二人劍拔弩張之時,突然從前麵走來一個女孩,她似乎沒有發現這邊動靜似的,心無旁騖地從他們麵前經過。
司徒三郎正是有火沒處撒,來了個不守規矩的小丫頭正好可以出出氣。
他大手一揮,正要摑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