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漠蘭將明日一早去洛神醫住處拿藥的事情吩咐給了妙晴,她目標太大不好親自前去,妙晴辦事穩妥,她放心。
吩咐完,便讓阿寧將秦時叫進來,其餘的人全到外麵等候。
秦時先是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參見公主,不知公主找屬下所謂何事。”
“要秦嶺去找的人,他可找到了?”
“找到了,哥哥應是前兩日就找到了,飛鴿傳書於我,信上說,那姑娘一聽是公主殿下的事情,二話沒說就應了,那姑娘還說,公主殿下對她有救父之恩,一直未能償還,公主有需要,定是在所不辭的。”
烏漠蘭點了點頭“敏娘最是孝順,我果然沒有看錯。”
敏娘原名赫敏,她父親原是一名教書先生,烏漠蘭七歲那年,赫先生被請進王宮,負責教導她,不料一次進宮途中,突發急病,渾身抽搐,說著胡話,自此之後向父王告假,再沒來過。
事出之後,烏漠蘭也去看過一次,恰巧碰到赫先生再次病倒,口吐鮮血。
她瞧得仔細,那血中似乎摻雜著什麼東西,雖被人攔著,不想她看到此等汙穢之物,但她還是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異味,讓人作嘔。
這味道似是讓她想到了什麼,當即下令,讓人抬著赫先生進了宮。
回到宮中,她命人將赫先生吐出的血收集了起來,仔細觀察。
果然,她在那灘血液中,發現了嗜毒蟲的屍體,而當時的她,對研香可以說是幾近癡狂,不僅花草,藥物可以製香,甚至蛇,蜥蜴,蜘蛛這些有毒的活物,身上的氣體也可以拿來當作香引。
所以當她問到那股異味時,便猜測到是嗜毒蟲,秉著以毒攻毒的藥理,她研出了一支,隻針對赫先生病情的香。
此香一用,果不出她所料,體內毒蟲全部排出,赫先生也沒有了生命危險,剩餘的便交給了宮裏的大夫。
而當時的敏娘隻有十七歲,感恩她救了自己的父親,定是要跟在她身邊日夜服侍,以報恩情,烏漠蘭卻以赫先生需要人照顧為由拒絕了她,可即使如此,敏娘還是經常來到宮中給她送些吃食,和新鮮玩意兒,從未忘記過她。
當時她還小,隻覺得自己厲害,又將那香稍加研製,才成了現在的烏蘭香,名譽樓蘭內外的各個角落,可直至現在,也沒人知道此香真正的作用究竟是什麼。
烏漠蘭曾在先祖麵前發誓,絕不會說出去,隻因此香秘密一旦被外界知曉,天下必定大亂。
她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好了,你下去吧。塞桑那邊有什麼動靜,記得第一時間稟告與我,其餘的不論她做什麼,都不用阻攔,看著便好,如果需要動手,我會告訴你的。”
秦時突然間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話都說不利索了“公主,您,您都知道了啦。”
“鬆了馬車的輪子,欺負阿玉,往人家水壺中放沙子,你怎麼和阿寧一般胡鬧,若我同你們一樣,她說什麼,我都要計較三分,怕是我的名聲會變的更臭。”
烏漠蘭又正了正色“秦時,我很欣賞你腦子靈光有想法,但是,我烏漠蘭需要的,是聰明的人,不是隻知道給我惹麻煩的人。
你性子急,打交道不喜與人拐彎抹角,可你要記得,為我做事必須三思而後行,你明白嗎?”
秦時重重的點了點頭“秦時明白,公主放心,日後做事定將公主放在第一位,穩妥行事。”
烏漠蘭滿意的笑了笑“我希望我們不隻是君臣,更是日後能一起並肩的朋友。”
秦時有些激動,手裏的劍握得越發緊了,可終究還是隻說了一個字“好。”
秦時走後,烏漠蘭一人在幃幔下坐了很久,她在回想,前世她在宮中見過的那副被皇帝收藏起來的畫。
她不記得那畫上的人是什麼姿態,什麼樣子了,隻記得當時看到那畫的第一感覺,便是那畫上的人,她見過,也認識,不就是敏娘嗎!
若是她將敏娘帶去,叫那晉國皇帝見上一麵,想來也是一出好戲。
這一晚,烏漠蘭睡的很沉,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沒有做那個夢,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和親的隊伍即將啟程,村民們夾道相送,戈薩婆婆一直陪在塞桑身邊,噓寒問暖,把一旁的阿玉都擠沒了,看的阿寧直樂。
塞桑的臉色不太好,一直微笑著回應戈薩婆婆,生怕被別人扣上一個忘恩負義的帽子,直到進了馬車才卸下勁來,滿臉的不耐煩,。
烏漠蘭倒是看的舒心,自重生後,烏漠蘭的心情從未這麼好過,一來雖不能現在就將塞桑推進深淵,能惡心她一下也是好的。
二來,找到洛神醫為她醫治臉上的傷,也算是圓了她上一世的心願,況且,北有神醫,名洛施,據說與朝中的一個貴人,關係頗深,所以洛神醫的可用之處,遠比她想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