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是死的,活著的人用肢體語言說話。
我想起這句不知在哪本雜誌上看到的話時,是淩晨兩點。
我正與一名成功的商務男士,在酒店房間裏,徹夜“說話”。
他當我是紅顏知己,婚外情緣,卻不知,我的職業,會讓所有與我親密接觸過的男人萬劫不複!
男人其實五官長的不錯,穿上西裝的樣子,也稱得上氣宇軒昂,風度翩翩。
隻是脫去衣服,渾身肌肉就鬆鬆垮垮地掉下來,眼裏長滿了歲月留下的斑痕,有種陳腐的體味讓我很難受。
當然,男人通常不在意自己的體型。
我更不在意。
又不是繁衍後代,更不是天長地久,演演就過去了。
這單活兒,算是我們這行中最簡單的。
我們稱之為‘單釣’。
意思就是,隻釣一次就完事兒。
我微微蹙了下眉頭,那種厭倦感,又一次的從骨子裏竄了出來。
上岸的念頭,愈發強烈。
我其實已經提出過好幾次,玫姐每次都勸我:“才24,急什麼。”
我笑:“再過幾年,老實人都被挑完了,隻剩老頭子啦!”
玫姐笑的花枝亂顫,說她向上麵申請看看。
可從來都沒有結果......也許,我該想想別的辦法了。
事後,他去洗澡。
而我,快速翻身,將U盤插進他的電腦裏。
又將一張銀行卡放進他公文包內側。
這才是我任務的關鍵。
操作的事,不歸我管。
我隻知道,這個人是某家公司技術高管,特別難搞。
電腦不離身,就連他老婆也不能碰一下。
可我剛剛隻是撒嬌問他電腦裏有沒有好看的電影,他就在我麵前打開電腦,挑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影片。
這大概就是溫柔的力量吧。
影片還沒放完,我跟進浴室,再出來已是半小時以後。
我取回U盤,擦去指紋,電影也剛好謝幕。
男人出來時,見我開始穿衣,說道:“你可以睡一覺再走。”
我半開玩笑:“加量就要加價哦。”
這是我的工作,工作就得拿工資,加班當然也得算錢。
天下那有白睡的覺?
要麼付出金錢,要麼付出真情......明明很公平。
當然,我不能這麼說,我隻能當他是在撒嬌。
我風情萬種地附在他耳邊輕喃細語:“要不加加餐......”
“算了算了,明天還要開會,下次再約。”
男人回吻了我一下,將厚厚的一遝錢放在我胸前。
我沒再說話,輕輕關上房間,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發出信息。
“任務完成!”
U盤我包在帶著花香的餐廳紙裏,順手扔進垃圾桶。
夜涼如水,冷風吹來,一直泌到了心底。
這就是我的職業,周旋在各種男人身邊的商業間諜。
組織給我們起名‘夜鶯’,一種在夜間鳴唱的鳥。
做一次任務,拿兩份錢,很劃算。
但我還是想上岸了。
尤其是看到阿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