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替代了她的人生。
現在她回來了。
她說我偷了她的人生,卻活成了寄生蟲的模樣。
所以,她決定將一切收回......
——
“妹妹,你過的可好?”
收到這條短信時,我剛從麻將桌上下來。
一晚上,輸了差不多十萬。
任誰心情也不會很好。
我以為是哪個牌友三更半夜想約搭子,就沒理。
陸子維反正在出差,我連家都沒回,就近找了個酒店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手機裏又多了幾條短信。
“妹妹偷了我的人生,卻不知道珍惜,你對得起我嗎?”
“看看你現在,活得和寄生蟲有什麼兩樣!”
“與其讓你糟蹋我的人生,不如我收回來吧。”
我一下驚醒,隻覺大腦像是被什麼重重敲打,嗡嗡直響。
“你是誰?”
我打字的雙手在顫抖,胸口悶脹的就像被海水突然淹沒。
“你會想起來的,我的好妹妹。”
“因為,我回來了。”
最後幾個字,瞬間奪去我的呼吸。
我就像被人拋上岸的魚,大張著嘴巴,足足緩了五分鐘。
不可能是她!
不可能!
我告訴自己要冷靜。
興許隻是誰的惡作劇。
我在通訊錄裏翻了一圈,找到一個在通訊公司上班的牌友。
正想打過去問問他,有沒有辦法追蹤到短信是誰發的,從哪裏發來。
信息又一次跳出來。
“妹妹別著急,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
“澧河的水一到冬天就冰涼刺骨,我也該上來曬曬太陽了。”
“啊!!!”
我嚇得扔掉手機。
大腦裏,有一陣水紋蕩漾般的眩暈。
不可能是她!
她已經死了!
死了十年了!
縱然如此,這個惡作劇也成功整蠱到了我。
導致電話鈴突然響起時,我心臟差點跳出來。
電話裏,女人的聲音溫柔清晰:“陸太太您好,陸總讓我轉告您一聲,他下午兩點的飛機。”
“知道了。”
我沒忘記,陸太太才是我的本職工作。
是我賴以生存的養分。
我一下想到‘寄生蟲’這三個字。
想到小時候吃了打蟲藥後,第二天噩夢一般的時刻。
頓時惡心的差點把胃給吐出來。
像往常一樣,我得在陸子維到家之前,將自己收拾的光鮮靚麗。
然後站在家門口,做出溫柔賢淑的模樣。
很多年前我就明白一個道理。
生活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假象所拚湊。
而假象在沒被揭穿之前,都是真相。
陸子維顯然也明白。
所以,他從不會搞surprise那一套。
出差時間,回家時間,都會準確報備。
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
我約了酒店SPA,美美的做了個全身按摩。
小哥服務不錯,長得又好。
我便報複性的打賞了他一萬塊的小費。
寄生蟲又如何?
這世間,誰人不想當像我這樣的寄生蟲。
今天為什麼總想這三個字?
我厭惡地皺眉。
小哥將手試探性的搭在我肩上,溫柔道:“您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我仰著臉看他,“你願意當寄生蟲嗎?”
小哥愣了愣,說:“那要看寄生在誰的身體裏,像您這樣的,我求之不得。”
看吧。
這就是現實。
她回來了又怎樣?
說什麼我糟蹋了她的人生。
糟蹋了又怎樣?
誰會知道,誰會在乎?
小哥賣力又溫柔地安慰了我一上午。
我心情稍好了些。
可就在我驅車回家的路上,居然真的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