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喝退了我。
我不願欠人情,也不願將自己交付給那些滿身銅錢臭的商賈。
之後幾日,杜唯依舊沒有出現。
我寫了帖子,讓楚楚將人邀了過來。
杜唯依舊是一身素衣,雖做工不算精致,但很整潔。
“媽媽問你要了多少銀子?”
這一次我沒有再為他倒酒,我以為他不需要這杯酒。
杜唯沒有告訴我:“姑娘不想接客,這是最好的辦法。日後,我每月都會送銀子來。”
“這麼多的銀子,公子舍得?”
杜唯說他舍得,為了我,他願意花所有的銀子。
他讓我,動了心。
我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彎下腰主動吻了他。
“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杜唯輕輕推開我:“姑娘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杜唯可以等。”
我拉起他的手,引著他走到了床邊:“煙兒心甘情願。”
杜唯沒有再拒絕,他吻住我的唇,伸手褪去我的衣衫。
這一夜,我將身子交予了杜唯。
情到深處,我用簪子抵住他的脖子:“杜唯,若你敢負我,我定殺了你, 再自盡。”
杜唯握住我的手,笑道:“我定不付你,生死相隨。”
之後的日子,我日日都立在窗邊,盼著杜唯。
他不會日日來,但過幾日便會來陪我。
“你憔悴了。”
我伸手輕撫他的臉頰,很是心疼:“可是無人照顧你,吃住不合心?”
杜唯搖頭:“科舉臨近,讀書晚了些。”
科舉,於杜唯便是命。
之後他來的更少,而我等的時間也就更久。
最後,他整整消失了一個月,再出現他神情憔悴。
他落榜了。
苦讀多年,一朝落榜,於一個讀書人來說是滅頂之災。
“煙兒,我一身文采,無用武之地啊。”
杜唯心裏苦悶,我做不了別的,隻能陪他喝酒。
他喝醉了酒,就會抱著我訴說他的壯誌難酬。
如此過了一月,我才記起我的月信已經遲了許久。
我有些心慌,我與杜唯從未避孕。
楚楚偷偷帶著我去找了大夫,大夫替我把了脈:“恭喜夫人,你已經有孕月餘了。”
我有了孩子,我和杜唯的孩子。
可妓女和恩客的孩子,在香雲樓是不被允許存在的。
我沒了主意,隻能找杜唯。
杜唯聽聞我有孕,先是愣住,隨後露出笑容:“這是好事,不過煙兒這事兒你先別張揚,等我替你贖身迎娶你之後,再告訴他人也不遲。”
“你要替我贖身?這可是一大筆錢。”我是家族獲罪入的香雲樓,簽了賣身契。
要想讓媽媽放了我這個賺錢的頭牌,不是易事。
杜唯點頭,拉住我的手:“煙兒莫擔憂,你在這兒等我三日,三日後我便來為你贖身。”
我信他,之後三日我什麼都沒做,在這屋中苦等了三日。
可三日後,杜唯沒有出現。
杜唯如煙雨般憑空消失在了這城中,隻留下我腹中的孩子。
媽媽又來逼我:“煙兒,杜唯留下的銀子早已用盡。媽媽養著你,你也得替媽媽考慮考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