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真是好口舌,一字一句都直擊我的要害,熟悉的知道你是我的二娘,不熟悉的還以為你是我的仇人呢。”
顧嬌月淡淡一笑,嘴角邊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姚青臉色發青:“你未出嫁時,我待你不薄,你出嫁後首次回門便在府門口打小桃,你要我怎麼善待你?”
“哦?看來二娘已經不想再裝什麼母慈子孝的戲碼了,這是打算正式和我撕破臉?”
顧嬌月忽然朝著姚青走了幾步,直到走到她麵前才停下。
“可二娘似乎忘了,我現在是王妃,而二娘隻是丞相府的繼室,二娘該不會以為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對我想打便打,想罵便罵吧?”
此話一出,姚青氣得嘴都歪了。
這蠢丫頭在她的眼裏就是個她可以隨意羞辱欺侮的玩意,如今吃剛剛出嫁兩天,回來便翻天覆地一般,完全換了個人。
不但敢跟她叫板,甚至都敢威脅她,對付她了。
這要是真讓她把這威風逞下去,以後還能有她的好日子過?
想到此處,姚青一咬牙,忽然抬手啪的給了顧嬌月一記耳光。
“你還搬出王妃架子!哼,顧嬌月,回門之日攝政王都不肯陪你一同回來,你以為你這個王妃還能做個幾天!”
哪知她話音剛落,院子裏就傳來了下人的喊聲:“攝政王駕到!”
一聽到這話,整個內堂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比起驚喜,更多的是惶恐。
“怎麼回事,不是說攝政王不肯來了嗎?”
“要命啊,看來攝政王和顧嬌月也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冷淡,該回門的日子,攝政王還是來了!”
姚青臉色發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門口。
老太君和顧誌遠更是激動的直接起身,朝門口迎去。
隻是不等他們來到門口,裴寰已經走了進來。
及至看到本人出現,一屋子的人才總算相信攝政王真的來了,於是霎時間,房中人撲簌簌跪了一地。
就連躲在裏屋啜泣的顧小蓮也跑了出來,看著裴寰,一口銀牙都快要被她咬碎。
為什麼!
寰哥哥明明可以不用來的,隻要他不來,今天顧嬌月不論出多麼大的風頭,她都是全世界最失敗的女人。
可現在,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已經贏了一半!
“本王來遲了,老太君,嶽父大人。”
“哪裏哪裏,王爺能大駕光臨,已經讓我們相府蓬蓽生輝了,王爺快請坐,請上座。”
本以為王爺今天不能來了,老太君失望不已,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王爺並非不來,隻是來遲了一些。
而且,他還主動叫顧誌遠嶽父大人,看來這是認可了顧嬌月。
這時裴寰卻忽然走到顧嬌月麵前,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臉色倏然一變:“愛妃,你的臉怎麼了?”
顧嬌月怔了怔,倒是沒想到這廝竟願意替她出頭。
轉性了?
還是,出於她照顧那人的謝禮?
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能給她撐腰,讓她不至於被相府中人欺負得太狠,總歸是好事。
於是顧嬌月配合地抬手捂住臉頰道:“剛剛不知道說錯了什麼惹怒了二娘,被二娘教訓了。”
“你!”
沒想到顧嬌月竟把這事說了出來,姚青渾身一抖,連忙解釋:“王爺不要聽她一麵之詞,我剛剛教訓她,那是因為她目無尊長,缺乏禮數......”
“大膽!”
哪知道不等她說完,裴寰便打斷了她的話頭。
“她如今已經嫁進攝政王府,是本王的王妃,你竟然敢當眾詆毀王妃,你可知罪?”
“啊......”
姚青一怔,忍不住回頭去看顧小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小蓮明明跟他們說攝政王完全不把顧嬌月放在眼裏,甚至還讓她住最偏僻荒廢的破落院子。
可今天攝政王這番表現,哪裏像半點不喜顧嬌月的樣子?
明明就很維護她!
顧小蓮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她急忙走上前來,楚楚可憐看向裴寰:“寰哥哥,母親是把姐姐當成親女兒,才會恨鐵不成鋼,做出這般舉動。”
“寰哥哥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母親,母親她若是知道寰哥哥這般維護王妃姐姐,她就不會多管閑事了。”
對上顧小蓮那脆弱的委屈的目光,裴寰立即移開視線,不敢多看。
這是曾救他性命的女人,而他此時,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在傷害她!
握緊拳頭,裴寰冷聲道:“嶽母大人,我敬您是長輩,今天的事就不與您一般計較,不過嶽母大人最好記住本王的話,本王的王妃,隻有本王能夠教訓。”
顧嬌月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
還隻有你能教訓,你想得美。
事已至此,再計較下去肯定會出大問題,老太君和顧誌遠連忙轉移話題,說是備下宴席,要裴寰赴宴。
裴寰既然都好心回門了,自然不會拒絕宴席。
吃宴期間,顧小蓮忽然離席,顧嬌月正覺得奇怪,這女人怎麼轉性了,不是巴不得分分秒秒都和裴寰在一起嗎?
就見一個隨從快步走到裴寰的身邊,朝他說了幾句話,裴寰眉頭當即擰了起來,又過得片刻,他終於起身道:“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轉身離開。
看到這一幕,顧嬌月隻是冷笑。
在回門的日子裏,這兩人都給她玩私相秘會這一套,是當她死了嗎?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在王府,裴寰想要她死,在相府,闔府上下都在記恨她,所以她不管去哪裏都是不安全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就在王府之中,努力拿捏住攝政王,讓他暫時罩著她,先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
而要想在王府之中平安,首當其衝的就是不能讓顧小蓮進入王府。
否則她一天一小鬧,兩天一大鬧,從早到晚地搞事情,她還怎麼休養,還怎麼養胎?
想到此處,顧嬌月也站起身來:“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