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好事也能遇到這樣的事情,宛如一具屍體的老太太,苟延殘喘的躺在路中央,看著我的時候,微微伸出手,那聲音好似是從地獄傳來,散發著枯朽腐爛的氣味。
“姑娘,能不能幫忙把我扶起來,送到那邊的診所去?”
在新時期長大的姑娘,向來不會對這樣的弱勢群體拒絕,即使心裏有些警鐘,但是看著她不斷喘息的聲音,不知怎麼想到了在病床上垂死掙紮的姥姥。
就是那個僅存的一點點善念,導致我現在身處在茫茫大山中,看著四處高聳的山川,我再一次沉默了。
“走快點,瞎看什麼,我告訴你這裏方圓五百裏全是山,別想著跑,跑出去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抓回來,打死。”
我的雙手被緊緊捆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在前麵拉著我,遇到高山就把我扛起來往前走。
我已經放棄抵抗了,自從進了這片山林,周圍除了鳥叫聲一個人都沒有,最重要的是隻要我有一點想逃跑的跡象,挨打是必不可少的。
我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我被拐賣了,在那家診所裏被人捂暈之後,賣了。
買我的就是眼前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我隱隱約約聽到人販子說,這是黃老大。
走了兩天的時間,才堪堪見到幾縷炊煙,我真的無法想象,在二十一世界的今天,竟然還有這樣落後的地方。
村子裏隻有幾根電線,家家戶戶都是一盞枯黃色電燈泡,他們甚至沒有網,想打電話必須跑到村長家,哪裏有唯一一個座機電話。
而這些都是我到這裏之後了解到的,黃老大排行老大,家中還有兩個弟弟,這個山村幾乎與世隔絕,想跑出去簡直是妄想。
黃老大買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我為他們老黃家生下一個兒子,無論三兄弟誰的孩子都行,隻要是個兒子就可以。
說實話當我得知自己被拐賣的那一刻,我不是沒想過逃跑,但是當你被活生生餓了三天,又被人打折一條胳膊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妥協。
我不想整日生活在挨打的陰影中,妥協是最後的退路。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麵對的不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黃老大,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黃老二,以及一個三十多歲的黃老三。
我開始拒絕吃飯,拒絕喝水,我不想這樣渾渾噩噩的生活下去,我甚至想過一頭撞在牆上一命嗚呼。
但是最終我還是退縮了,我是多麼怕疼的一個人啊,平時在家裏那怕打個針都要發朋友哀嚎半天,如今要是撞牆死了,估計下了地府都不會安生。
於是我又一次懦弱了,我想著餓死也不錯,原來上大學的時候,整天想著減肥,現在可好了,死之前還能圓夢。
可黃老大不會讓我死的,他買我幾乎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怎麼可能會讓我死呢?
他開始掰開我的嘴,給我灌水灌飯,甚至用他那肮臟的散發著腥臭味的嘴巴,一口一口都給我喂水喝。
每次他給我喂過水,我都會在床邊嘔吐許久,我沒辦法克製這樣的生理反應。
看我求生的欲望越來越低,黃老大怒了,那天他推開家裏那扇木門,外麵是陰惻惻的月光,散發著幾份冷漠的氣息。
我看著那輪明月,這才恍惚道:原來月亮已經這麼圓了。
黃老大的麵色帶著幾分不善,他端了一碗稀粥,揪著我的頭發把我從床上薅下來:“吃不吃?”
我咬緊牙關,死抵著牙,就是不肯張口。
黃老大怒不可遏,一巴掌把我從床上扇到地上,這種疼痛我幾乎每天都會受到。
“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小婊子,既然你要死,我的錢不能虧,等下村長過來,你可得好好伺候他。”
我被巴掌打得腦袋嗡嗡作響,還沒有從黃老大的話語中緩過勁,就看到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約莫五十歲左右的樣子,呲著一口黃牙,還瞎了一隻眼,笑的就像一隻看到肥雞的黃鼠狼,整個人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感覺。
他一步一步的走進來,黃老大麵帶討好的笑著:“村長,這婊子估計快死了,明天我讓村子裏其他人也來,好歹也能收回點錢。”
村長看著我笑了笑,我瞬間感覺汗毛站立,這男人這個畜生不如的男人,竟然要把我賣給別人,生怕他們買媳婦的錢打了水漂。
我看著黃老大搓了搓手,頗有些遺憾的開口:“好好伺候村長,要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
黃老大往後退著,那扇油膩膩的木門吱呀一聲被緩緩關上,屋裏隻留下我和那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