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汴州之行會有這麼多意外,他就不應該讓她去!
好在她平安無事,也順利拿下了舊城改造項目,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哪裏受什麼苦了?”秦婉聲音又顫抖起來,她別過臉偷偷抹了把眼淚,小聲咕噥著,“你怎麼這麼傻,自己傷成這樣都感覺不到,還要來關心別人......”
“不是別人,你是我妻子。”蕭放擰眉看著她的側臉,一字一句道。
秦婉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心臟像是經過劇烈的運動,撲通撲通的跳動著,她甚至都能聽到回音!
“還沒訂婚也沒領證,怎麼就成了你妻子了......”她羞臊的不敢抬頭看他,雖然在心裏早就認定了他,可是真的聽他說出“妻子”二字,她還是慌了神。
蕭放有些鬱悶,他也沒說錯啊,難道是自己太唐突了?
被擠著坐在裏麵的護士聽著兩人的話,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是看到蕭放嚴肅的神色,趕緊又把笑憋了回去。
“訂婚好說,我們早在五年前就訂過了不是麼?你生日的那次?”蕭放以為她忘記了,還提醒了一句。
五年前她生日的時候,他偷偷從住處跑出去,特意買了枚細細的銀戒指做為禮物送給她。
因為那個時候身上也沒有錢,那枚銀戒指,是他唯一能買的起的禮物了。
可是當時她看到戒指卻羞紅了臉頰,嬌嗔著道,“哪有人生日禮物送戒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求婚呢!”
那個時候的蕭放太過羞澀,也很單純,他心裏有她,巴不得這就是向她求婚。
可是他的眼睛看不見,又不想連累她,所以最後並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如果以後......我的眼睛能看到了,這枚戒指就是訂婚戒,如果我還是像現在這樣窩囊,這戒指,就當是一份普通的生日禮物吧。”
回想起從前的事來,蕭放心中越發愧疚,他知道自己欠了她太多太多,所以現在,他隻想盡自己所能來彌補。
“如果你願意的話, 明天我們就去領證。”蕭放熱切的注視著她低垂的眼眸,沙啞著嗓音道。
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句話,明明知道時間和場合都不對,可他就是想要說出來。
他想告訴她,在他心裏,她一直都是他的妻子,是他這一生一世都要用盡全力保護的人!
秦婉一雙星眸瞬間睜大,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晶瑩的淚珠。
她就這樣望著他,似乎對他忽然說出的話有些驚訝。
看著那雙如同梅花鹿般清透而天真的眸子,蕭放一時竟有些恍惚,甚至有些語塞,“抱歉,我太心急了, 我隻是想......”
“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去吧。”秦婉忽而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卻也給他的恍惚定了格。
這一次,輪到蕭放驚訝了,剛才她就這麼簡單又“輕易”的答應了他?
“婉兒......”蕭放喉嚨裏像點了火,有些滾燙,“你真的願意跟我領證?”
秦婉羞澀的垂下眼簾,凝脂般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細細的銀戒指,“戒指都戴了這麼久,還差一張證麼?”
就算沒有這張證,她這輩子也隻認定他了。
哪怕五年前他忽然失蹤,沒有留下一句話,更沒有給她任何線索,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心意。
這個男人,如果這輩子都不再出現,那她便等他一輩子!
如果哪一天他忽然出現了,她也隻想問問,這些年,他到底去哪了,為什麼不告訴她一聲就消失不見?
她想問問他,還記不記得關於這枚戒指的約定。
如今麵也見了,當他唐突的提出領證的時候,秦婉心裏藏了五年的問題也有了答案,那麼她自然也該給他一個回答。
蕭放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剛才他說出領證那句話的時候幾乎就是不加猶豫的,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好像那句話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
可是現在,當得到她給的答案後,他的心臟反而不安分了,砰砰砰的跳動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他以為兩人相識這麼久,他也一直理所應當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所以再提起結婚的時候,會非常平淡。
可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火熱的感覺!
就好像當初他為她戴上那枚戒指之後,她偷偷吻上他的唇時那種悸動!
說實話,這種感覺很奇怪,這些年在西疆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每每想到她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踏實和溫暖,那種心底柔軟的感覺他早已習以為常,根本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熱血沸騰!
“那個......恭喜兩位了,要是不打擾的話,能不能先把傷員送進急診?我看他快堅持不住了......”
護士忽然插進來的話,讓兩人瞬間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到醫院了!
秦婉的小臉瞬間緋紅一片,手忙腳亂的跳下車。
蕭放尷尬的清咳了一聲,也跟著下去。
護士這才把擔架放下車,匆匆推著受傷的司機進了急診室,不過在經過蕭放身邊的時候,還是偷笑出了聲。
“您後背的燒傷也要盡快處理一下,要是感染了可是會耽誤領證的!”
被護士揶揄了一句,蕭放卻連反駁的話都沒有,挺了挺背,牽住秦婉的小手也進了醫院。
他自己都不知道,兩隻通紅的耳朵早已落入了秦婉的視線中......
幾分鐘後,急救室裏,主任醫生正小心翼翼的幫蕭放把沾在皮膚上的衣料纖維扯下去。
每次扯下來,就帶起一片燙傷的皮膚,露出裏麵帶著血的肉來,幾次下來,他整個後背就像是被扒了層皮,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秦婉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著,實在不忍心看下去,幹脆別過臉去默默的抹眼淚,明明他都傷成這樣了,剛才竟然還在提領證的事!
她又心疼又生氣,明明都傷的這麼嚴重了,他竟然連一聲都不吭!
這五年裏,他到底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