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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是一個戀愛腦。

十六歲那年，她跟我爸爸舉行了一個婚禮，在不被法律允許的情況下，我出生了。

六歲那年，爸爸將家裏僅有的幾千塊帶走，留下三十萬高利貸潛逃。

我以為，從此之後，她會變得清醒，沒想到她竟然在我27歲生日那天，跪在我的麵前，要我將肝臟捐贈給爸爸。

......

“女女啊，你快來，媽媽今天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你一定會喜歡的！”

媽媽今天罕見的來公司接我下班，一張滿是褶皺的臉上滿是興奮。

自從爸爸離開之後，我就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這麼高興的表情了。

媽媽這些年過得很苦，因為沒怎麼讀過書，她出來打工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隻能做一些別人不願意幹的活。

打開家裏那扇刷著藍漆的鐵門，狹小而溫馨的小家裏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有些消瘦，臉色也有些不正常，身上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西裝，花白的頭發整整齊齊的刷在頭上，顯得整個人整潔而有氣勢。

我眼睛眯了眯，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了一般生疼。

“女女，還愣著做什麼？是不是高興壞了？你爸爸回來了！怎麼樣？這份生日禮物你喜歡嗎？”

見我站門口久久不動，媽媽臉上的驚喜凝住。

“生日禮物？”我冷笑了一聲，“這還真的讓人驚喜。”

分隔多年，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竟然有一天會以這種形式相見。

“嗐！女女，瞧你那傻樣，高興壞了吧？”

媽媽在我的後背上拍了拍，“快，喊人啊！”

“爸爸？”

我冷笑了一聲，這些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我很清楚男人身上的行頭價值多少錢。

看來這些年他過得很不錯啊~

見我喊了人，媽媽的心也鬆了不少，摸了一把臉上滲出的淚珠，衝到廚房張羅著晚飯。

“沐沐，好久不見啊。”男人對我笑了笑，隨後將一個小小的蛋糕遞到我的麵前，“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給你買了個蛋糕。”

“沐沐，生日快樂。”

我沒有伸手接過，隻是靜靜地看著男人臉上的那抹虛偽的笑容。

見我久久不動，男人幹笑了兩聲，將蛋糕放在那張發黑的小桌子上，神情有些落寞，

“唉......沐沐長大了，以前爸爸給你買這種蛋糕的時候，沐沐都是很高興的......”

“小時候不懂事，長大了就知道，這種蛋糕就街邊五塊錢買來的，爸爸真的是有心了。”

我冷笑地靠在門框邊上，欣賞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煩躁。

五塊錢的愛可真的是一文不值啊！

“這些年過得好嗎？”我主動扯開了話題。

“還行......”男人搓了搓手，對上我打量的目光，眼中浮現更加濃重的煩躁。大概是覺得我這種眼神很冒犯吧，他正色訓斥我不應該用這種眼神看人。

我冷笑一聲，他又不是人，我拿這種眼神看他怎麼了？

許是被我盯得發毛，男人再次開口，“你跟你媽過得怎麼樣啊？”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看一下這個小小的房間，“爸爸沒有眼睛嗎？”

男人沉默了，看向我的目光充滿厭惡，或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這麼一個沒禮貌的女兒吧。

“爸爸當年可是帶著我們家裏所有的錢，留下三十萬賭債給我跟我媽的，我們會過成什麼樣，爸爸心裏沒數嗎？”

我的話語戳中了男人心裏的坑，男人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內疚，“抱歉，沐沐......當年確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