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山就站在門口,火急火燎的趕回來,滿麵慌張的盯著房內的趙明暄。
不過,有那麼一瞬,陸正山是愣的。
這屋子裏,為何如此腐臭?
“王爺?”陸正山狠狠皺了皺眉,忍著惡臭進門行禮,“不知王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他是臨時被家丁喊回來的,說是鎮北王來了,嚇得他趕緊回來。
沒想到,這趙明暄居然進了陸瑾的院子,也不知道這丫頭,什麼時候搭上了鎮北王?
“陸大人進過這院子嗎?”趙明暄瞧了眼手中的帕子,幽幽的開口。
陸正山眉心微蹙,當即遲疑了一下。
說實話,沒有!
“王爺身份尊貴,小女身患重疾,大夫說會傳染,先請王爺移步出了屋子再說罷了!”陸正山忙道。
趙明暄薄唇微勾,瞧著眼前這男人,優雅的鼓掌,“你連女兒死了都不知道,還一口一個重疾,一口一個大夫,真是個好父親啊!”
“什、什麼?”陸正山懵在當場。
李海道,“陸大人沒聞到,這屋子裏腐臭味?陸大小姐都已經爛了,您還當她是重疾?這世上竟有您這樣當爹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佩服佩服!”
“死了?”陸正山駭然衝上去。
隻一眼床榻上,滿身“屍斑”的陸瑾,瞬時連退數步。
下一刻,陸正山瘋似的衝出了屋子,伏在欄杆處拚命的嘔吐。
“老爺?”王曼枝心驚,慌忙上前捋著陸正山的脊背,“老爺您沒事吧?老爺?”
沉吟就跪在那裏,冷眼看著所有人。
嗬,有人惺惺作態,有人惡心至極......
趙明暄到底是戰場上回來的,什麼場麵沒見過,死人......他見得多了,這雙手殺了多少人,他自個都數不清楚。
“死的是你的女兒,你竟惡心成這樣?”趙明暄別開頭輕嗬一聲,笑得何其嘲諷,“這陸大小姐,還真是......不知道身在邊關的喬大將軍知道,會作何思想?”
陸正山頓時回過神來,慌忙拂開王曼枝,“下官不知道......”
“不知道女兒已經死了很久,連屍體都腐爛了?”趙明暄立在那裏,身形頎長而脊背筆直。
陸正山咬咬牙,轉身瞬間,登時一巴掌扇在了王曼枝的臉色,“毒婦!”
響亮的耳光子,直接把王曼枝打蒙了。
“這麼大的事情,你竟也敢瞞著我!”陸正山咬牙切齒。
王曼枝捂著臉,撲通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老爺,瑾兒病重,妾身請了諸多大夫,可大夫束手無策,那天夜裏就去了。妾身怕您傷心,恰逢著六部衙門出事,便沒敢跟您提,怕您......”
話未說完,淚先流。
“爹!”陸瑤也跟著跪下,“娘也是為了這個家,不是故意隱瞞姐姐病逝的消息,您奔波於公務,若是分心,萬一有什麼好歹,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說到情深處,聲淚俱下。
沉吟低笑,好一個全家情深義重。
趙明暄看出來了,這一家子都是演戲的好手,倒是邊上跪著的丫鬟,像是知道點真相,滿臉的憤恨與冷意。
“那你們也不該瞞著我呀!”陸正山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瑾兒啊,是爹對不住你!爹忙於公務,著實是忽略了你,爹對不住你,對不住你死去的母親!”
沉吟跪在那裏,陰測測的開口,“小姐頭七將近,你們就不怕真的把她叫回來?到時候半夜三更的爬起來,挨個找你們......談這骨肉之情?”
刹那間,四下一片死寂。
哭聲哀嚎聲,戛然而止......
陸瑤麵色瞬白,突然厲聲驚呼,“爹,姐姐忽然病逝,說不定、說不定是被這丫頭害死的,爹,快把她抓起來!”
沉吟眥目欲裂,恨不能化作一隻狼,咬死這些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