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孟玉珥彎了彎眼眸，她往藥裏麵加了一些巴豆，這下可有的徐珍珠好受了！

等到徐珍珠解脫返回，廳堂中正坐著孟劉氏和孟庭言，以及孟玉珥三人，孟庭言和孟劉氏的臉色都不好看。

徐珍珠拉的臉色蒼白，走路有些虛浮，看著甚是可憐。

“哼，好你個毒婦，居然真的想要害我！”孟劉氏瞪了眼徐珍珠，要不是孟玉珥提醒，她今日可就遭罪了，越想她心頭便越氣，扭頭朝孟庭言道：“她今日敢下瀉藥，明日便敢對我這個老太婆下砒霜，我說老大，你到底管不管！”

徐珍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淚眼婆娑：“我將藥放灶屋熬製便去忙了，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若是真有貓膩，我方才怎敢喝？許是有人不知這補藥是給您的，放了些不幹淨的東西進去......”

孟家的灶房旁人怎的會進？

孟庭言總不可能給他親娘下藥，徐珍珠言下之意，是家中幾個小的下藥冤枉她。

孟庭言覺得徐珍珠說的在理，若是孟劉氏喝補藥出了岔子，徐珍珠等同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孟庭言正要說話，餘光卻瞥見一道小小的身影衝向徐珍珠。

隻見孟玉珥衝過去撲到徐珍珠懷裏，帶著哭腔道：“徐姨雖然經常罵奶奶是老妖婆，但我看見徐姨為了給奶奶煮藥，去了好幾遭灶房，肯定不會故意讓奶奶吃壞肚肚。”

孟玉珥像個小牛犢一樣衝過來，撞得徐珍珠胸口悶疼。

她的話更是讓徐珍珠胸口疼的厲害，忍不住陰狠的瞪了孟玉珥一眼。

孟劉氏冷笑：“好啊，看來是真巴不得我這老婆子去死啊！”

“媳婦從未說過這樣的話，我在孟家任勞任怨您都看在眼裏，不能隻聽孩子的一麵之詞就......”

“嗚嗚嗚~爹爹你不要怪徐姨好不好，徐姨是大夫，日後肯定不會讓奶奶吃壞肚肚的~”

徐珍珠話還沒有說完，孩童軟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廳堂內一陣寂靜。

是啊，徐珍珠是大夫，如果補藥有異常，她肯定能看的出來。

這下連徐珍珠都不吭聲了，她如果再否認就是說自己醫術不精，若是承認，日後在這個家她恐怕再無地位可言。

徐珍珠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孟玉珥，對方眼眸中還掛著淚珠，仿佛真心的在為她辯解。

她遲早弄死這一老一少！

“行了，幸好娘沒事，珠娘，你日後再煮藥定要更加小心謹慎！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屋休息去吧。”孟庭言出聲打破了沉寂，徐珍珠輕輕點了點頭，擦著眼角的淚水欲言又止的往屋子走去。

“啪！”

孟劉氏手敲著桌子，聲音冷厲：“怎的，老大這是要將這件事輕拿輕放是嗎？雖然我老婆子大字不識一個，但也知道我朝律法毒害婆母性命是要處於絞刑！就算沒有成功，隻要報官，縣老爺判處也是判千裏流放！”

站在孟劉氏身後的孟玉珥雙眼亮晶晶，忍不住給奶奶豎起大拇指，心裏想著就算是流放，那也夠讓徐珍珠脫一層皮了！

“娘，珠娘不是那樣的人，珠娘剛才不是說了嗎？有可能是孩子們進灶房玩耍弄了臟東西......”

孟庭言再一次為徐珍珠辯解，話還沒說完，餘光就看到孟玉珥那小臉滿是興奮。

立刻嗬斥道：“珥珥，是不是你？之前你就是在你母親做好的飯菜裏放沙子，你性子如此頑劣......”

原本還興奮的孟玉珥小臉立馬耷拉下來，含著淚搖頭：“爹爹怎能這麼想珥珥？珥珥......沒有做害人的事，真的沒有......”

孟玉珥小可憐的模樣讓孟庭言的內心有些動搖。

但這種捉弄人的事情別看孟玉珥才四歲，自打徐珍珠嫁過來後她就沒少做。

在徐氏的飯食裏放沙子都是小事，最過分的一次將腐爛發臭了的麻雀丟進徐氏的被窩裏。

當時嚇得徐氏三天三夜都在沒有閉過眼。

這件事別說他們孟家的人知道，就是整個村子的村民都知道。

看著孤零零站在地上無聲哭泣的孟玉珥，孟如漳起身一把將單薄的孟玉珥抱在懷裏，低沉的聲音響起：“父親為什麼不相信一次珥珥？”

“就是！你作死啊老大！就這麼個女娃子你也忍心陷害？全家就這毒婦會醫術，還給我扯旁的！”孟劉氏看不下去，見兒子一心偏向徐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徐珍珠，你給我跪下，朝著青山那頭孟家老祖宗的方向跪著，什麼時候你跪明白了再給我起來！”

徐珍珠臉色一變，還讓她下跪？

“娘！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到底是誰下的藥還不知道，你這就定珠娘的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孟庭言依舊站在徐珍珠那邊。

孟玉珥見自家爹爹如此偏聽偏信徐珍珠，小小的身子被氣得不停的顫抖。

直到孟如漳溫柔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才讓她冷靜下來。

“那在爹爹心裏，就是珥珥做的這一切是嗎？”

孟玉珥抱著孟如漳的脖子反問，小奶音帶著一絲的堅定：“那就報官叭！珥珥身正不怕影子斜！縣老爺一定會給珥珥一個公道的。”

徐珍珠陰鬱的眼神掃向孟玉珥，她這是打定主意找不到任何的證據證明是她做的，所以才敢報官。

“這......”孟庭言沒想將事情鬧那麼大。

孟如漳補充道：“父親，珥珥之前確實做了許多對徐姨過分的事情，但最近珥珥是不是有所改變？對徐姨是不是親切許多？反倒是徐姨對珥珥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

“我沒有，我隻是不敢親近珥珥，怕她一和我親近就想到她的娘親......”徐珍珠迅速開口，肚子傳來一陣陣的絞痛，但她還是強行忍著，往院子裏走去：“我跪，婆婆，孟大哥，你們不要爭執了，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仔細看顧好湯藥，這才讓臟東西掉進去，都是我的錯，我的責任。”

“噗通。”

徐珍珠走到院子裏直直的跪下去，嬌弱的聲音大了許多：“孟大哥，不要和孩子過不去，是我這當母親的沒做好，婆婆罰我也是應該的。”

跪一下和流放兩千裏地相比較起來，前者簡直不要太輕鬆。

到時候她會將這一切還到孟玉珥身上！但要是被流放了，她這輩子想回來都難了！

此時正值傍晚，不少路過山腳下孟家的村民聽到動靜好奇的伸長了腦袋往他們家看去。

“孟家嫂子，你這好端端的怎麼好跪在地上？這夜裏涼，還是快點兒起來吧，這要是將身子骨熬壞，日後怎麼給孟家傳宗接代啊？”

有人來勸，徐珍珠緊忙擦了一下流出來的眼淚，很畏畏縮縮的說：“沒事，我......我侍奉品牌不周，婆婆要狠狠罰我也是應該的，是我對不起孟家的列祖列宗......”

一提到孟家列祖列宗，當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