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的弟兄兩人上山尋找食物,但卻一死一傷,且林家大房還隻有一個男丁,這種隔閡在相依為命的兩房中間必定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隔閡。
不,不僅是隔閡,不過她覺得怪不到他身上,意外和明天永遠不知道那個先來,林家大房把喪子之痛發泄在一個小孩身上這本來就不公平。
善良的慕容桑以為隔壁林蠶強烈的呼吸起伏是因為噩夢導致,根本沒想到旁邊的人是因為從屋中消失。
翌日清晨。
慕容桑輕聲起床,她看著廚房裏忙碌的老者開口,“安伯,我來。”
“小姐善良,做奴才的不能忘了身份。”陳心安回頭慈愛的看著她,“昨晚可有發生什麼事?”
他當年帶著小姐逃出雷公嶺時吸入了不少毒瘴,如今年邁,毒症雖然不輕易要人命,但隻要進入睡眠就很難察覺周圍動向,所以才有此一問。
“無礙,他挺堅強,也不哭不鬧。”慕容桑把棉襖的袖子往上一拉露出纖細白嫩的手腕,動作麻利的清洗碗筷,抓出醃菜切上。
今年整個慶國的百姓都難捱,雖然主仆倆有一技在身,但享受了農村裏的平淡無波,也得接受村裏的貧窮。
問診拿藥,兩人都收的格外優惠,有時候遇到如林蠶家這種艱難的病患還會倒貼。
不過還好村裏人淳樸,見兩人一老一小,柴火和自家蔬果都不吝嗇送上門。
今年年成不好,不種地的兩人也隻能吃存糧,存糧不多,市麵上的糧食又比往年高價。
陳心安想到未來的生計,愁的歎息一聲,“小姐,老奴打算去鎮上坐堂,你看如何?”
“也好。”才十歲的慕容桑已經知道柴米油鹽貴的道理,她看著他開口,“把往日存的藥材都拿去賣掉。”
側目看著窗外陰沉的天氣,她回頭叮囑,“今年冬天可能不好過,到時候拿錢多換些糧食。”
“誒。”陳心安有些懺愧,看著年幼懂事的小姐忍著心疼手腳麻利把麥餅烙上。
腿疼也不耽誤林蠶沉睡,但他沒被痛醒,卻被餓醒了。
十九年的他都沒經曆過這種抓心饒肺的饑餓,側耳聽到屋外院子裏細碎的人聲開口,“好餓~”
院子裏晾曬布巾的林苗一聽趕緊轉身走到病房門口,“小蠶你等等,姐姐馬上端來。”
病房不好進進出出,林苗把粥遞給一旁起身的慕容桑,“謝謝妹妹了。”
她們現在是公平交易,慕容桑示意對方不用如此客氣。
看著男孩把粥喝完,慕容桑平和開口,“可要如廁?”
沒經過大腦的林蠶點頭,反應過來他臉色通紅趕緊搖頭,捂著身體,“讓陳郎中進來幫我!”
“安伯去全福鎮坐堂了。”慕容桑把碗放在一旁案幾上,起身把林蠶扶起。
七歲的小男孩因為營養不良矮小清瘦,她一個使勁就把人扶起,拿過一旁的大棉襖套在他身上,背朝他開口,“上來。”
這是要背自己去,林蠶還想掙紮一下,“就沒有什麼導便器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