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身五彩補丁的小結巴，麻利地鑽出灌木叢，抖落滿身枯葉。

他步子輕盈地越過地瓜來到遲靜瑤身邊，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左右環顧神秘兮兮道。

“秀才，讓......讓我查的人，我查到了，你們......夫婦誰結賬？”

沉思一陣的遲靜瑤盯著眼前，透著一股子精明的小乞丐模樣的孩子，自然不肯放過了解夫婿的大好機會。

當即板起了臉，略帶狐疑套話：“我夫君出遠門，自然是我付錢。可我怎麼知道你的消息是真是假？”

小結巴聞言，突然一本正經地拍著胸脯保證：“我，小，小結巴的消息，童叟無欺，你不要，算了！”

他年紀不大，卻能巧妙地挖掘出欽州任何消息。

平日裏，以傳遞消息掙錢，靠的可是萬事通的金字招牌。

“哎，你別走。”遲靜瑤見那小孩突然翻臉，急忙攔住，訕笑討好：“我要，你說多少錢吧！”

“老規矩，十文錢！”小結巴豎起一個巴掌，來回翻轉，提醒遲靜瑤錢貨兩訖。

遲靜瑤迫切想知道，一窮二白的蔡秀才花高價，在打聽什麼重要事情。

奈何囊中羞澀，昨日的玉佩她還沒捂熱乎，就被遲靜雪搶回去了。

她擠出一絲友善的笑容，拉過小結巴，商量道：“能賒賬不？”

“概不，賒賬！”

小結巴要不是看在遲靜瑤人美笑甜的份上，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遲靜瑤也沒想到眼前七八歲的模樣小屁孩，竟然還不好糊弄。

她扔下鏟子賣慘道：“我夫君走的急，也沒給我留下銀錢，你拿了消息自然不想白跑一趟。”

見小結巴麵色緩和，她立刻乘勝追擊遊說：“不然這樣吧，我給你做十頓飯，來抵那十文錢如何？”

見好就收的小結巴當即點頭同意，他聽說進京趕考的舉子，能回來的十之一二，才迫不及待來蔡家討債。

“給你，今天吃......吃什麼？”

遲靜瑤順勢接過他遞來紙條展開，不等細讀，就被小結巴期待的目光吸引，當即承諾：“隻有地瓜，你先將就一下，明日我給你弄些好吃的。”

明天要是再開不出能吃的東西，她就打算用螺螄粉裏的米粉，給小結巴煮麵。

望著小結巴大咧咧進屋等飯的小小背影，遲靜瑤無奈地搖了搖頭，轉即看向手中的字條。

——東城董神婆，以仙人自居，實則不通鬼神，隻認金銀之物。

“蔡秀才一個讀書人，打聽神婆幹什麼？”

遲靜瑤站在地頭想了半晌，都沒能找到答案。

隻得收拾好地瓜，帶著滿心的狐疑開始準備晚飯。

吃過水煮地瓜，打發走要帳鬼小結巴，遲靜瑤望著四下透風的茅草屋，拿出自充氣墊和睡袋鋪在草席上就寢。

第二日一早，遲靜瑤是被呼嘯的西北風硬生生吹醒的。

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她揉了揉滿是灰塵的鼻子，滿帶起床氣地坐起後，才發現牆上原本手指粗細的洞，經過西北風一夜的洗禮已經有碗口那麼大了。

“再這樣下去，這茅屋就要塌了。”

住所受到威脅，遲靜瑤不敢怠慢，急忙起床收好睡袋，她希望今天能開出有用的工具，她不敢想象在古代人麵前支起帳篷，有多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