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和男主大眼瞪小眼。
什麼是最尷尬的。
最尷尬的,就是你特麼把你穿書後的閨蜜兒子給睡了,而且她兒子還是一本小說的男主角。
而距離小說故事線開始的時間,隻有短短五年......
我的腳趾緊緊蜷縮了起來,強忍著摳出五座城堡的尷尬,訕笑著下了床。
“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剛出口,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立即改口道:“不是,阿姨的意思是,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男主坐直了身,被子落下,他的身上全部是我‘辣手摧花’的痕跡。
緊跟著,他一雙狗狗眼看過來,把我成功釘在了原地。
他說:“阿姨?”
“不然呢?”我擰緊眉頭,反駁:“周也行,你可別忘了,我跟你媽是同一輩的,你不喊阿姨,喊什麼?”
話音剛落,我又心虛了。
誰都知道,我比周也行隻大了兩個月。
但因為我和周女士是好姐妹,所以才能自稱阿姨。
周也行唇邊微揚,舉起床頭的手機:“行,那我問問我媽,問她怎麼稱呼你。”
想到這件事捅給周女士的後果,我一個哆嗦。
大步跨過去,奪走他的手機,“你不能告訴她!”
周也行:“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
又不是我強迫的他,是他強迫的我。
等等,也不對......我那時候喝大了,隻記得有個美男往我懷裏撲,勾引我。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雙向奔赴’?
我愣住了。
周也行起了身,把我抱在懷裏,滾燙又熾熱的大掌摁在我的後腰,“別想了,你再想也想不明白。”
我下意識抬頭看過去,“你怎麼......”知道?
哦,我忘了。
他有讀心術來著。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旦我想小說劇情的時候,他就聽不見我的心聲。
隻有平常吐槽他嗎,就能聽見。
抿了抿唇,我直接推開他,撿起衣服,轉頭就朝著盥洗室裏走。
“我去洗澡,希望我洗完澡,你已經走了。”我說。
2
我洗完澡出來,周也行已經從房間裏消失了。
這小子鬼精,我怕他詐我。
所以,我試探喊了兩聲:“周也行?周也行?”
整個房間隻有我的聲音在回蕩。
我鬆了口氣,轉頭坐上床邊,吹著頭發。
‘滴嘟’一聲。
下意識的,我扭過頭,朝著玄關口看過去。
周也行手上提著兩三個小袋子,正揚眉看著我。
我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他不會知道了吧?
知道我在洗澡的時候,還偷偷回味他腹肌的事。
我越想越心虛,下意識的,就想往外看。可我忘了,我正在吹頭發,頭皮一痛,燒焦的味道鑽進我鼻尖。
‘嘶——’
我欲哭無淚看著燒卷的發尾和卷進去的頭發。
發誓自己再也不走神了。
周也行好像注意到我的動作,走過來伸出手,目光隱隱帶著幾分不耐煩。
“交出來。”
我一怔:“什麼?”
“吹風機。”
吸了吸鼻子,我聽出他語氣裏的凶悍,不敢反駁他,將吹風機乖乖上交。
他或許知道自己凶了我,也沒開口說話。
單膝跪上了床,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捧著我的頭發,開始處理著我卷進吹風機的發尾。
而我則是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機。
......莫名的。
我覺得我像個小廢物。
周也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用覺得,你就是。”
我惱羞成怒:“…你能不能不要偷聽我心聲!”
3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還是真的將我那句:‘不要偷聽我心聲’的話放在心裏。
接下來的一周,我再沒見過周也行。
公開課、群裏,和他的家裏,我都沒見過他。
周女士都納悶了。
問我,周也行這小子怎麼了?
我心虛的,頭都差點埋在胸口,說不出話來。
周女士以為我也不知道,笑著解釋:“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可能是出去旅遊了,沒來得及通知我們。”
我呐呐點了頭。
想到什麼,我用指尖掐了下掌心,抬起頭,打算麵對來自周女士的狂風暴雨。
“衣衣,要是、我說......要是有人把你兒子睡了,怎麼辦?”
周女士的反應卻出乎了我的意料,“那是好事啊!”
我磕絆了下:“好事?”
“對啊。”她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看著我,“這可不是好事?你要知道,我為這小子以後的婚事操了多少心。”
我:“?”
正當周女士要向我娓娓道來時。
二樓摔門聲轟鳴震天,房子都跟著抖了抖。
我差點以為要發生地震了。
與此同時,許久不見的周也行站在二樓,黑著一張臉,往我們這邊看。
“媽,不是說好不說這些的嗎?”
我訕訕笑,“衣衣隻是擔心你。”
周女士在旁邊深以為然。
“就是,你這麼多年了,都不談個女朋友,我還以為你......“彎了。
4
周也行:“......“
他沒懂他媽的腦回路。
而我,沒懂他的的腦回路。
他生氣就生氣,為什麼出門的時候,要將我一並拽出他家。
看著臨走前,周女士那個微妙的笑容,我的拳頭又硬了,她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天知道,我最怕的就是男主他媽誤會我!!
要是她誤會我和她兒子是一對。
以後,這姐妹怎麼當?
我又怎麼麵對小說裏的女主角,讓她喊我幹媽。
我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跟他解釋:“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媽媽調侃,但她也是為了你好,擔心你......”
“你再說一遍?”他似笑非笑。
我梗著脖子,“擔心你打一輩子光棍。”
他嗬嗬:“要不是有人吃幹抹淨不負責,我也不會打光棍。”
我:“......?”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指責我不負責,才讓他打光棍的?
他沒說話,彎腰低頭,陰影隨之覆蓋上我半邊身子,好似將我圈進在懷中。
額對額,鼻尖相觸。
那深邃漂亮的眼眸裏,表達出來就是這麼個意思。
一瞬,我呆若木雞,心跳飆到一百八十碼。
砰砰砰——
耳邊都出現了幻聽。
我吞了口口水,呐呐道:“你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他眯著眼,剛想說什麼。
下一句,我接連懟了上去:“我可比你輩分大!”
他無語了。
像是懶得跟我廢話,直起身,甩開我,朝著相反的街道走去。
眼看著他越走越遠,我拔腿就追了上去。
5
走了一個多小時,周也行也不打算理我。
最後,我惱火了。
站在原地,不走了。
我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頭酸楚更甚,要不是怕官配上場,我哪能怎麼對他?
他是小說的男主角,我是女炮灰。
本來就不能在一起,要是真對他負責了,我鐵定會給天打雷劈。
他就不能體諒一下我膽顫心驚的心嗎?
鼻尖一酸,我抱膝蹲下來,嗚咽出聲。
“你哭什麼?”周也行略帶煩躁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我無意識抬過頭,追尋著他的神色,他眉頭緊皺,但還是將手頭的餐巾紙塞給我。
“大街上你還哭,不要麵子的?”
我有點怵現在的他,隻敢小聲嘟囔:“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回來了。”
“這不是怕你跟我媽告狀——”
他扭過頭,半張著眼看著我,隨即,背過的手伸到我的麵前。
是一杯草莓波波奶茶。
我愣在原地。
他看我不收,語氣比先前又冷了三分:“不打算負責,是不是連我買的東西都不打算吃了?”
這話給我嚇得一激靈。
抬手,接住他的奶茶,剝開管子吸起來。
6
或許是吃人嘴軟。
不自覺,我就順著他的話, 把自己的真心話吐出來:“不是我不想負責,是我不敢。”
周也行‘哦’了聲,“你都敢酒後亂性了,有什麼不敢的。”
他就不能不提這茬了嗎!
隱隱地,我的額頭又作痛起來。
再吸一口奶茶,草莓爆珠充斥在我的味蕾裏,很甜,甜得我壓下了那三分回憶起的宿醉頭痛。
口氣弱了三分,我裝乖仰起頭,“你要知道,這輩分不能亂。”
其實,我心裏明白這些都是說辭。
真正的原因是——
我跨不過去他有命中女主角的坎。
我總擔心,要是我同意和他在一起了,五年之後,他又喜歡上小說裏的女主角,我該怎麼辦?
五年,我耗不起。
抿了抿唇,我剛想給他畫個未來宏圖的大餅。
下秒,他的話就驚到我了:“沈雀,為什麼我又聽不到你的心聲了?”
傻瓜,當然是上天的安排了。
你要想知道,上天也不讓我劇透啊。
我翻了個白眼,搪塞得說:“這不是我的錯,你怎麼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他問:“什麼原因?”
我終於在這一刻找回了場子,“當然是因為你的讀心術是五毛錢的,所以才會時好時壞,時不時就靈的。”
擔心他炸毛,我發揮了我平生最出色的口才。
“不過,你有能力就已經能證明你是老天選中的氣運之子,是獨一無二的男主角。接下來,你一定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女主角,甜甜蜜蜜過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色好像黑得見底了。
一字一句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別整那麼多活,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