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軍營,便聽到將士們嘹亮的口號,聲音響徹天際,這才是男子兒郎該有的氣度,哪是像是那些文弱書生,紙上談兵,肩不能扛背不能挑的,他看著隻覺得怪異。
進入營帳,裏麵的人紛紛行禮。
“都督。”
蕭裕擺擺手,隨意說道:”起來吧,不搞文人那套。”
這幾天他屬實煩了,對那些個文弱書生更加輕蔑,嘴裏也不自覺的有了對比。
眾人起身,紛紛暗中打量。
今日蕭裕一身黑色錦衣,金絲玉帶纏腰,劍眉入翼,目似寒星,身材修長挺拔,神色高傲。
與以往一樣,無甚不同。
蕭裕入主座,翻看卓案上的信件,冷聲問道。
“近日軍營可有大事發生?”
他一邊詢問,一邊回複著手上的信件,手握狼毫,字跡飄逸,氣度不凡,哪裏看的出一點草莽匹夫的樣子。
“這......”
底下人麵麵相覷,一時竟無人回話。
蕭裕等了一會兒,見無人回話,便抬頭巡視了一番,一眼就看出了問題,複又低下了頭。
“說。”
聲音冷如寒冰,威壓外露,讓人膽寒。
謀士張恩一向能說會道,號稱“七寸不爛之舌”,這個時候竟也有些踟躕不語。
蕭裕再次抬起頭,眼中一片冰冷,同時還帶著疑惑,他們鮮少有這樣的時候。
曹前鋒早就已經忍不住了,他是一個粗人,別的沒有,空有身力氣,打打仗還行,但是說起話來,不中聽。
他一張嘴,張恩就在心裏歎氣,壞了。
“將軍,軍營裏沒有什麼事,就是你家的後院著火了,你的婆娘跟人跑了。要我說,女人都一個樣,不聽話就好好修理,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以夫為天,哈哈哈——”
曹前鋒說完就自己笑了起來,停住之後還欲再說,立馬被張恩打斷了。
“你住嘴,怪不得別人說我們就是莽夫,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說。事關郡主清譽,怎能由你在這裏編排,捕風捉影的事情也敢拿出來說笑,真真是——,莽夫!”
曹前鋒不滿,大聲反駁。
“我怎麼就——,就口沒有門了,整個建康的人誰不知道,謝氏跟著她的表哥好上了,都互送東西了,怎麼就成了我亂說了——,謝家的心思誰不知道,無非就是看不起都督,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奇怪的?”
“沒有證據,你怎麼證明郡主做過這事。無憑無據,暗中揣測他人,實非君子所為。”
“欸——,軍師,你怎麼回事,怎麼一直在幫謝氏說話,你到底是誰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們才是一夥兒的,再說了,我又不是君子,管那麼多幹嘛。”
“我隻是在說公道話,你——,你真是油鹽不進!”
“你分明就是——”
啪嗒。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剛才還在都督手裏的狼毫此刻已斷成兩截,飄逸的字上亦是重重的一筆。
下一秒,座位上的人徑直而起,健步走了出去,帶起一陣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