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以錦看著那個油腔滑調的男人,白了他一眼,“你哪一次不是這樣說的。”
“這次是真的,我發誓!”
她見證這這個叫李哲的男人,從一個年輕英俊的少年,變成一個大腹便便的油膩男。
可笑的是,這個說謊技巧十分拙劣的男人,居然找到了她,說要成立一間測謊公司。
他的理由是,兩人戀愛時,範以錦就看穿了他的所有謊言,自然也能看穿其他人的。
他在期刊上看到了範以錦的研究生論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不遠千裏,跨過幾個城市,在一家咖啡室找到了正在拉花的她。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家測謊公司。
此時範以錦習慣性用審判的眼光看向李哲,他鼻尖就開始冒汗。
當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移了自己的視線時,他聽到了一句話。
“你又沒說實話了,你摸了自己的鼻子。”
範以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早就告訴過你,說謊的時候控製好自己的手,不要去摸鼻子,那裏有海綿體,說謊的時候會膨脹引起瘙癢感,你怎麼老是記不住。”
李哲搔了搔頭,又迅速把手放下來,一臉不好意思。
“說吧,這次對方開了什麼價錢,讓你這麼火急火燎地把我喊回來。”
範以錦把外套脫下來,隨手放在椅背上。
李哲伸出十個指頭。
範以錦滿意地點點頭,“這筆生意做得不錯。”
但她隨即看到李哲把手放在身後,這是他緊張的時候獨有的肢體動作。
範以錦眉頭輕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在這裏婆婆媽媽的。”
李哲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這次的單子有些危險。”
聽到這句話的範以錦不以為然,畢竟,她這些年見過的大案,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吧?
無論是讓她猜出凶徒把爆炸物放在何處的街頭爆炸物案、還是需要她問出肉票所在的綁架案,範以錦都迎刃有餘,毫無壓力。
這些年,在她手上揪出來的真凶也不少。
當然,這都是在有當地警察保護的情況下進行的。
她也頗為愛惜自己的性命,每次執行任務時,總會選擇一個特定的地方,然後穿上警方提供的避彈衣。
但當她打開李哲遞過來的檔案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是一單殺人案,疑凶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檔案稱他用一條純金的鏈子向領居家的女兒表白,隔天卻看到那條鏈子戴在了她家的狗脖子上。
他覺得受到侮辱,於是回屋子裏拿了刀,刺死了那個姑娘和她的狗。
姑娘的父親在屋裏聽到了她的慘叫聲,出門查看,又遭了毒手。
殺紅了眼的少年拿著染血的刀進入女孩的家,緊接著把女孩的媽媽和老邁的爺爺一並殺了。
事後他冷靜地用毛巾抹去刀上的血跡,丟棄在地上,然後逃之夭夭。
當警察到現場的時候,地上的血早已凝固。
經過一番排查之後,警方在一家俱樂部的車庫找到了疑凶。
但有一件事警方一直沒有弄明白,據警方現場搜證,發現了女孩的家裏有一個破碎的相架,上麵除了有死去的女孩、女孩的父母、爺爺外,還有一個懷抱著的男嬰。
經過警方的調查,那個男嬰是女孩的弟弟,案發時才五個月大,現場還找到了那個男嬰的出生證明。
但警方並沒有找到那個男嬰的屍體,經過血液對比,凶案現場並沒有男嬰的血液,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男嬰當時並沒有死於少年的刀下。
但這個男嬰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