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災民跪在地上磕頭，邊磕邊哭：“濱州苦，農田顆粒無收，地方官貪汙。”

“我家窮得解不開鍋，我隻想有口飽飯吃。”後頭一個人拿個破碗，跪在地上哭。

小娃娃趴在周立穆懷裏，撅著嘴道：“哥哥，娘親和爹爹都已經餓死，我會不會也餓死？”

“你不會。”周立穆將小娃娃放桌上，就讓劉雲輝到屋裏去拿吃的，劉雲輝把饅頭和薄粥放桌上，災民們蜂擁而至。

幾個人簇擁在桌子邊上，將饅頭搶走，小娃娃一口沒吃到，嚇得“哇哇”大哭，周立穆抱著她，心碎一地。

百姓交不起田租，災民風裏來雨裏去，吃不上一口飽飯，若是地方官是個好官，愛民如子，濱州也不會變成這般。

不多久，周立穆帶著劉雲輝走到外頭，他把小娃娃放劉雲輝身上，道：“在下今日就在這裏施粥，過兩日便會開倉放糧。”

“此話當真？”後頭有人問。

幾個百姓站在街邊，他們臉上寫滿疑惑，周立穆真的會施粥？

他同劉雲輝嘀咕幾句，就讓他去廚房準備，劉雲輝來到廚房後同家丁一起熬粥，熬好後捧著大鍋走到外頭。

“今日我們公子施粥，人人有份，你們得好好排隊。”劉雲輝握勺子，裝碗粥送到老嬤嬤手中。

老嬤嬤接過粥，後頭又有很多人來排隊，隊伍越來越長，他們仔細打量周立穆。

周立穆站在鐵鍋邊上，他裝滿一碗粥送過來，那人接過粥同他道謝，他又在鐵鍋中拿兩個饅頭。

那人接過饅頭，跪在地上磕頭。

周立穆驚了，饅頭也多少銀子，那人為何這般，他走過去把那人扶起，那人身子一歪倒地。

他握那人手腕切脈，才發覺他太長時間沒吃飯餓的，他捏著那人人中，便握著碗把粥喂進去。

那人狼吞虎咽，差點噎著。

“慢點。”周立穆將饅頭放那人手中，走到鐵鍋前頭繼續送粥，他忙到半夜，才把這鍋粥送完。

入夜，周立穆站在屋裏，他坐在床邊望著李複明，他休息一日後身子好了不少，劉雲輝站在後頭，若有所思。

“公子，您說開倉放糧，可濱州米鋪都被商鋪占有，我們留給自己吃的糧食都給百姓吃了，我們拿什麼放糧？”劉雲輝問。

周立穆在屋裏來回走幾步，他是想開倉放糧救百姓，那些粥百姓吃完，兩日後街上還是會有很多災民。

“明日我們去城東米鋪找劉掌櫃。”周立穆握著茶盞喝口水，臉上透著擔憂。

隨即，李複明從床上爬起來，他望著周立穆，道：“殿下，我也要去。”

“你傷還未好，再休息兩日。”周立穆感覺這事情很棘手，這些商鋪同吳振宇勾結在一起，害的百姓叫苦連篇。

李複明點頭。

翌日。

光落在屋脊上，照著街上商鋪明媚，周立穆帶著劉雲輝走在街上，街邊有很多災民，他們走過來後，扯住他錦袍乞討。

他將銀子扔到地上，災民們蜂擁過來搶，很快就把他圍住，幾個災民手伸到他錦袍裏頭，像是在找銀子。

劉雲輝把他從人群中拽出，他穿過人群往前頭跑，跑一刻鐘後，才甩開這些災民，他累得大口喘氣。

“這位客官，下次要買米便到我們玉祥米鋪來。”一個身著藍色錦袍男子站在門口，他擺擺手。

周立穆帶劉雲輝走進來，他望著這位男子，就瞧見男子身邊走出個嬤嬤，她手裏提著一袋米。

嬤嬤把米放在手中，笑道：“現在大米價格，也就隻有我們幾家商鋪掌櫃能吃的起。”

“好你個賣大米的，哄抬物價，害的百姓餓死街頭。”周立穆走過來，抬手握著男子衣襟，便伸手往他臉上打。

嬤嬤嚇得全身發毛，便從屋裏走出去，她站在外頭把幾個掌櫃叫來，他們站在周立穆後頭。

周立穆怒眸落在他們身上，就同劉雲輝使眼色。

劉雲輝握拳往男子臉上打，“啪啪”聲傳來男子被打的鼻青臉腫，他還不夠解氣，接著又抬腿踢。

“嘭。”

男子摔在地上，他摸著肚子，道：“老夫是這裏劉掌櫃，你們敢打老夫，老夫便讓人收拾你們。”

“劉掌櫃你膽子真大，你大米賣那麼貴，百姓怎麼買的起。”周立穆從袖中拿出令牌，放在劉掌櫃眼前，他嚇得跪在地上磕頭。

後頭那些掌櫃，瞧見劉掌櫃磕頭，紛紛往外頭走，劉雲輝從後頭追來，他拍拍手，暗衛們從屋脊上頭飛來，便把這些掌櫃趕到裏頭。

隨即，劉雲輝把大門關上，他同暗衛們一起守在掌櫃們身旁。

“快說，你們怎麼賄賂吳大人？”周立穆抓起個掌櫃，握拳往他臉上打，他被打得臉腫得像豬蹄。

那人跪在地上磕頭，邊磕邊道：“小的是做茶葉生意的，同吳大人並未勾結。”

“那你可有送銀子給吳大人？”周立穆問。

那人嚇得身子發抖，道：“小的並未送銀子。”

後頭幾個掌櫃，嚇得臉色鐵青，周立穆擺手，讓他們退下，劉雲輝臉上寫滿不解。

“公子，為何放他們走？”劉雲輝指著外頭災民，真心替他們心疼。

可是，周立穆何嘗不想救他們，他沒證據，這些掌櫃也不會承認。

很快，周立穆同暗衛們使眼色，他們在米鋪裏頭搜，又在屋裏翻，便在桌上找到個宣紙，他們便把宣紙送過來。

周立穆接過宣紙，瞧見上頭寫的是吳振宇同劉掌櫃哄抬物價之事，吳振宇作為地方官庇護商戶，從中所得賄賂歸他。

“好你個劉掌櫃，你還說你沒同吳大人勾結。”周立穆握著宣紙，便放在袖中，他氣得眉毛豎起。

劉掌櫃嚇得身子發抖，他衝過來想搶宣紙，劉雲輝走過來，抬腿把他踢到邊上，他身子一歪倒地。

他像個肉餅摔在地上哭，哽咽地道：“城中受賄商戶又不是我一人，公子為何抓住我不放？”

“帶回去嚴刑拷打，讓他把那些同夥供出來。”周立穆同劉雲輝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