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日被霍溦折騰得夠嗆,她可連炊餅店、香燭店都去了。
如今隻是去一個普普通通的米鋪,跟在她們後麵的兵卒已經提不起勁去懷疑了。
“店家,我想要最上等的碧梗米,不知你們家有沒有?”
瞧見霍溦擋在手間的印信,稱米的幫工眸光一閃,很快露出一個笑來。也不知他往櫃台上的什麼機關一按,很快一個頂著個大肚子的掌櫃就從裏間出來。
“哎呦,夫人你可算是來著了,咱們家的碧梗米滿鄞都都尋不出第二家比我們家還好的。”
“真的嗎?掌櫃的,你別看我這樣子,當我是不懂行的糊弄我。要真這麼好,就趕緊拿出來給我看看。”
碧梗米不是普通的大米,店中隻有一點存貨。趁著幫工去搬米時,掌櫃於櫃中朝霍溦微微拱手,“屬下陳斌見過主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查一下越家是為哪一戰被人舉報,再將這些信按著署名暗中送到,然後打探一下魏國公案子審得怎麼樣了。”
米鋪狹窄,霍溦跟任然兩人現在站位相錯,將鋪麵堵得密不透風。
怕引人注意,不敢多說,隻說了這一句,她們二人便迅速分開,仿佛剛才擋住鋪麵隻是無意為之。
“實在不好意思,咱們鋪子現在剩的碧梗米就隻有這麼多了。夫人要不先看看貨,若是合意,我們是可以給您送到府上去的。”
幫傭抱著一大袋子米出來,趁著摸米動作,霍溦將信扔到櫃台中。信件落下,掌櫃放下另一塊桌麵將它擋得嚴嚴實實。
“嗯,還不錯,都包起來吧。不過這量太少了,可不夠吃啊。”
白了一眼裝腔作勢的霍溦,任然撂下一錠銀子讓米鋪有新米後,立刻送貨上門。
不提跟蹤霍溦跟任然的兵卒抱了一大堆東西回去後,被頭兒怎麼樣劈頭蓋臉地訓斥。
三日後,陳家米鋪送米上門。
在那一日閑逛中,霍溦定了好多東西送貨上門。陳家米鋪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拿到從碧梗米中掏出的信件,一目十行看下去,越夫人捏著信紙的手抑製不住地發顫。
回鄞都那日,她親筆寫下書信送給交好世家,期望從中得到關於越家此案的隻言片語。
可他們竟大多當作沒看見,甚至還有人在收信第二日便開始告病,連唯一一個回信的也隻滿篇推諉之詞。
“狡兔未死,走狗待烹,咱們這位陛下可真是位聖明天子。”
見朝中眾人如此回避,就是再遲鈍,越夫人如今也知越家此番卷入的絕非簡單戰和之爭。
“當年他初次禦駕親征,落入晉國人陷阱之中,若不是振哥拚死相護,他早成晉國人刀下亡魂,何來今日......”
“娘,他要是記得,咱們家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法子先將爹他們救出來。”
霍溦拉住越夫人的手打斷了她口中的話,沉溺於舊事隻能徒增傷感。帝王心冷,她們現在所能做的唯有向前看。
當越夫人還在為成帝絕情而傷懷時,霍溦卻早於心中做出決定。
她要想法子去獄中見越家諸人一麵,尤其是得見越珵一麵。
陳家米鋪送來的信件說,越家父子分開關押,且均受刑,其中以越珵傷勢最重。
牢獄陰濕,那些人想來也不會為他們請醫。
前世隻知越家父子因天降異火而死於牢獄,她現在都有點怕越珵甚至都沒撐到那場火。
一聽霍溦說要去大理寺獄,任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大理寺獄現今掌在魏國公手中,獄中情形尚還沒摸清。霍溦此刻貿然入獄,一旦露出馬腳,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