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終於有了動靜,顧州赤著腳,穿著家居服走出來。臉上已經有了胡渣,整個人被頹廢籠罩著,這麼一看,就有了身嬌體弱易推倒那味道。
“你要跟她說什麼?”
“啊?這這這,我,那個......我就說你知道錯了,讓她快回來。”
顧州把自己和時柔的聊天記錄翻給他看。
在時柔走的第二天,他就已經陸陸續續地發消息了。
【顧州:路上注意安全】
【顧州:到了嗎?】
【顧州:晚安】
【顧州:我錯了】
沒有一條得到過回複。
喬浩就差冒冷汗了,說:“完了,時柔姐不會真生氣了吧。哥,你幹嘛啦?”
“沒幹嘛。”
“要不你......”
“別瞎折騰,既然她那麼無所謂,我也就不想上趕著貼冷屁股了。“
“......”
顧州轉身把門拉上,輕飄飄地說:“好聚好散。”
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二十四歲小男孩能處理的範圍。
喬浩正準備回家好好從網上學點求複合的小技巧,還順道拎起客廳的垃圾,人還沒走兩步,就看見顧州開門靠在牆上,在做最後的掙紮。
“我看過她的身份證,知道她老家在哪,你說我要不要去?”
“去啊!”喬浩激動地差點把手裏的垃圾甩出去。
“算了。”
“不是,哥,時柔姐答應我過生日要給我買變形金剛手辦的,還有不到一個星期了。”
顧州給了一記眼神殺:“你看我像不像變形金剛?”
“......”
和自己的好經紀人分道揚鑣後,顧州開車去湖邊逛了一圈。他早就不是二十歲剛出頭,一天畫十多個小時的無名之輩。資金可以流動起來後,也就很少畫畫了,每年賣出去的幾幅作品也足夠他閑下來坐吃山空。
顧州二十一歲就已經和時柔開始了半同居生活,那時候他心高氣傲,也不想回家繼承家業,天天把熱愛與自由掛在嘴邊,酒吧裏揮灑青春,抽煙喝酒打架一樣不差。從來沒有迎合過別人,把喜歡和不喜歡都十分明顯的表達出來。
可他從來沒有開口對時柔說過我愛你。
即使有時候兩個人會因為這個事情鬧不愉快,時柔問了很多遍,都沒有得到過準確的答案,然後就再也沒有提過。她說:顧州,我們都別負責,分開的時候就會灑脫一點。
這真是順了他的意。
顧州回家後靜靜窩在懶人沙發上抽了大半包煙,然後進畫室開始動筆。
在社交平台上有人用評價一位加拿大藝術家的話來形容顧州的作品:盡管色彩鮮豔,卻常常帶有憂鬱的向往。
可是在他初露頭角的時候,畫風是典型的印象派風格,簡單的形式表達風景。構圖色彩光線都是自然為主,讓人覺得身臨其境,瀟灑飄逸。
至於後來的情感轉變,也就眾說紛紜了。
顧州平時就是吊兒郎當的少爺模樣,關鍵是家裏有錢又有勢,加上就這麼一個叛逆孩子,難免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的。從小沒求過人,到哪裏都是橫著走,桀驁不馴,永不低頭。
也隻有在畫畫的時候,才會在他身上看見沉穩這兩個字的存在。
至於永不低頭這件事,好像在時柔身上基本沒什麼用————這個女孩打破他太多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