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正想著，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妞兒！是你嗎？”

張小妞連忙轉頭，看到了一臉焦急的何芳蓉，頓時興奮地揮了揮雙臂。

“真的是你！”何芳蓉看清女兒後，踉蹌地跑了過去，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裏，喜極而泣，“妞兒，你擔心死娘了。”

張小妞感覺娘又和聽說爹失蹤時一樣難受了，心疼地伸出小手拍她的背安撫，想喊聲娘給她個驚喜，卻依舊發不出聲音。

這時，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小災星，你可真能鬧騰人！”

張小妞渾身一顫，下意識朝前望去，頓時小臉蒼白：是要丟掉她的奶奶來了。

“媽，您別這麼說。”何芳蓉緊緊摟著女兒，難得不滿地糾正她，“妞兒她不是災星。”

“怎麼不是災星？啊？”王開鳳扔掉了用作支撐的木棍，破口大罵，“她一出生就把家吃窮了，把我兒子也克沒了，現在生病了又到處亂跑，害得我一把老骨頭差點兒散了！這麼個不省心的玩意兒，還不算災星？”

“正常誰家五歲就說不出話？她一天到晚呆呆傻傻的，有時候盯著一棵樹都能看半天，張嘴哇啦哇啦的，好像在跟它說話似的！”

王開鳳邊說邊回憶起張小妞種種詭異樣子，禁不住驚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小妞見奶奶噴著唾沫星子罵她，害怕地往何芳蓉懷裏縮了縮。

奶奶說的並沒錯，她是在和樹交談，不過不是通過說話，而是能感覺到樹身上有一種靈氣，會讓她體內的力量變得很平穩，很舒服。

以前她是很樂意親近奶奶的，即使知道奶奶一直不喜歡她，但她覺得隻要她足夠乖巧聽話，奶奶總有一天會接受她的。

現在她不敢了。

何芳蓉細心地注意到女兒的異常，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知道張小妞一直很乖，根本不可能瞎跑，何況她正生著大病，哪兒有力氣獨自上山？

想通這些事情，何芳蓉萬分後悔，恨自己竟然把小妞交給婆婆照顧，害她險些沒了命。

想到這兒她突然來了火氣，高聲回懟道：“我知道您一直看我和妞兒不滿，就因為我生的是女孩，而妞兒又不會說話，但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傷害她！連家裏的雞鴨鵝你都精心養護著，難道妞兒的命還比不上那些牲畜？”

王開鳳一下子傻眼了。

自己這個兒媳向來逆來順受，軟柿子一枚，平時大氣不敢喘一聲，什麼時候用這種口氣跟她說過話？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扯著嗓子罵道：“好啊你，我看你也是要造反！因為我兒子不在家，你就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裏了是不是？”

“我自問對您伺候得盡心盡力，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是你三番五次逼我！妞兒就是我的命，你別想傷害她！”既已開了頭，何芳蓉幹脆不再收著，大聲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

“好你個何芳蓉！”王開鳳被氣得不輕，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我看你和你那廢物女兒一樣，都是災星！自從你嫁進張家，我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糧倉空了，錢花光了，現在就連我兒子人都沒了！別人家娶的媳婦都旺夫，怎麼就你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