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將我當禮物,送給了他幹爹做孫媳婦。
對方出一千萬彩禮。
我被自己的價值驚呆了。
可等領證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的老公。
深刻感受到,這年頭,錢太難掙了。
1.
我和顧之行領證了,我爸同意我也同意。
能救我爸一條命,挽救他瀕臨倒閉的公司。
我為此感到欣慰。
但顧之行明顯不高興,他抱臂站在臥室門口,冷眼看著我。
「寧妙?」
我使勁點頭,衝著他熱情地伸出手,「剛才領證的時候,沒空介紹自己。」
「寧妙,二十四歲,醫學院研二。」
這是我的金主,巴結金主是作為乙方的基本素養。
「嗬!」顧之行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一千萬就將自己賣了,你可真廉價。」
廉價嗎?
不不不,對於我來說,這是天價。
「廉價與否,是賣家自己的感受,我覺得我不虧呢!」
顧之行的臉一沉,丟下一句睡隔壁去,就將房門關上了。
「誒,是是是!」我搓了搓手,拖著箱子去了隔壁。
我開著免提,一邊收拾床鋪,一邊和閨蜜電話聊天。
閨蜜很興奮,問我鑽石老公怎麼樣,有沒有對我一見鐘情。
「芝芝,這年頭錢不好掙。」
錢芝芝聽完我和顧之行的對話,不但不氣餒,還一個勁兒鼓勵我。
「妙妙,搞定這種冷峻帥哥,最有成就感了。」
「我送你的蕾絲透視裙呢,穿!起!來!」
我被氣笑,讓她滾。
掛了電話,我回頭拿東西,赫然發現顧之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站在門口。
他的臉色,比這會兒外麵的天還要黑。
「有、有什麼事嗎?」我不確定他剛才聽了多少,太尷尬了。
「我的房間你不許進,其他,隨便。」
他說完,一個眼風都不給我,走了。
啊啊啊!我想把錢芝芝捏死。
什麼話不能說,為什麼說那種奇怪的話。
我在房裏磨蹭了一會兒,平複了心情,畢竟現在我和他是夫妻。
多大的事。
我去了廚房,冰箱裏居然是滿的,想必平時有阿姨來做飯。
我找了一葷一素,洗淨燒出來。
一切就緒,我禮貌地敲顧之行的房門,「那個,要吃晚飯嗎?」
本以為顧之行不會理我,但他還是開了門,徑直走到桌前,待看到桌上的菜時,他忽然變了臉色。
「寧妙,誰讓你吃這塊牛肉的?」
2.
他臉色太難看了,難看到這麼好看的帥哥我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沒辦法,看見他的眼神,我會心虛會害怕。
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我愣在原地,氣氛快要冷到冰點。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我鼓起勇氣,擠出笑容,「怎、怎麼了?」
「牛排,這是最後一塊。」
他冷著臉,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我知道啊。
就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塊,有強迫症的我才一不做二不休給先煎了。
騰空了,好買新的嘛。
不過他這表情......好像我煎掉的不是一塊牛排,是他的機密文件。
「M國空運過來的。」
可能看我沒有理解他的怒意,他解釋了一遍。
雖然這牛排算不上有多貴重,但是營養成分很高。
他今晚要用。
我好像知道了一點什麼。
忽然,我就想到了顧爺爺告訴過我的一些事情。
顧之行有個戀愛兩年的女朋友,他們倆的感情很好,好到什麼地步?
兩個人從在一起女朋友就生病了,似乎是絕症。
顧之行並沒有選擇分手,相反,他每天都會去醫院陪她,按照營養食譜給她送飯。
這樣日複一日,一直持續了一年。
他沒有漏過任何一餐。
所以......
我剛才煎掉的那塊牛排,是他打算給女朋友送過去的?
那我可真「幸運」,剛來就犯了天條了。
「抱歉,」我捏著衣角,滿臉愧疚,「我不知道......剛才你說除了你的房間不許我進去,其他我可以自便,我就......擅自做主了。」
對於他的冷漠和不爽,我完全可以理解。
他一定深愛著那個女孩,可是因為一場天災,他們不能相守。
這時候,出現了一個「第三者」,以你不能反抗的名義強行插足。
第一天,就自以為是地搶走了你女朋友的牛肉......
換成我自己,我也會生氣!
我感覺自己太壞了!
為了減輕我內心的負罪感,我試探性地問道:「要不然,你把這塊給她帶過去?我......我還沒吃!」
好在顧之行很有教養,就算一雙眼睛已經恨不得殺了我,但沒有其他的肢體動作。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林語不能吃這種,你自己吃。」
好吧。
畢竟是我有錯在先。
他起來,拿起外套,一邊打電話,一邊開門,「我想定製一份......」
是在給餐廳打電話定製營養餐麼?
看得出來,他對那個女孩子真的很上心。
至少,就是這簡單的一頓飯,他都不允許出現任何的瑕疵。
說實話,雖然我對顧之行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但是我真的很羨慕那個女孩子。
她男朋友對她真好。
她一定是個很值得的人。
顧之行已經走了,房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坐在桌前,看著那塊明明經過我精心烹調的牛排,卻也沒有胃口了。
算了,我還是出去吃吧。
找個人有個伴,也許就有胃口了呢?
我給閨蜜打電話,問她下班沒有,她說馬上。
「擼串去?」
這是我們最喜歡的一件事。
她當然不會拒絕。
於是,我們就去學校門口擼串。
這家味道真的很好,非常下酒。
「你知道的,我嫁給了顧之行......我剛才看到一塊牛排......啊,現在他走了。」
閨蜜喝了口酒,對顧之行表達了同情,「富二代也不容易啊,這麼悲情,沒想到。」
「對,」我眼睛一紅,「確實不容易,那個女孩子太可憐了,他也好可憐。」
她瞥了我一眼,伸手擦了擦我的眼睛,發現眼紅並不是因為流淚,而是因為喝酒。
「你到底是在可憐他們,還是可憐自己?」
3.
我愣了,「我有什麼好可憐的?好端端的愛情,卻被我這隻外來的鳥占著巢了......我哪有資格說可憐?」
閨蜜歎了聲氣,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這也不能怪你,你是奉旨結婚。」
我裂開嘴笑了,「算了,不去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一千萬,我居然值一千萬!」
閨蜜捏了捏我的臉,「我來看看。」
她也醉醺醺的,捏著我的臉仔細觀察了半天,「確實,長得挺好看,我要是個男人,我也願意花一千萬!」
「去你的,」我推了推她,「你要是個男人,首先得有一千萬!」
閨蜜給了我一個親親,「放心,下輩子我要是個男人,我一定好好掙錢,給你娶回家當祖宗!」
我們鬼扯著,一直到眼前模糊,快要看不清對方的臉。
她拿出手機,倒著看了看。
也不知道是怎麼看清的,竟然準確報出了時間。
「都十點半了,該回家睡覺了!對了,妙妙,你明天是不是要輪婦科了?」
我們跟著導師實習,我請了兩天婚嫁,明天開始就要去外婦科。
被她這麼一說,我也是剛想起來。
「對哦,差點忘記,走吧走吧,回家了!」
我踉蹌著起來,閨蜜也起來了。
我倆互相攙扶著,但是估計我倆這六親不認的步伐,跟沒扶沒太大的區別。
我一回頭撞著什麼硬硬的東西。
再抬頭,看見是個人。
我沒戴眼睛,又暈乎乎,眯著眼睛看著對方。
這是誰?
怎麼這麼帥?
嗯,而且有點眼熟。
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帥哥長得這麼好看,可惜始終黑著臉,聲音也冷冰冰的,
「你怎麼在這裏?」
嗯?
我在哪裏,跟你有什麼關係麼?
「你是誰?」
男人的聲音逐漸熟悉,「我是顧之行。」
哦。
顧之行!
我說:「啊,原來是我老公!」
可能是我喝醉了酒的緣故,我自動忽視掉了他那快要沉到地上去的臉。
我趕緊抓著他的手,笑眯眯地給我閨蜜介紹,「這是我老公顧之行!怎麼樣,很帥吧?」
我好像沒感覺到顧之行緊繃的手臂滿是不情願,又轉頭看向他,「這是我閨蜜錢芝芝。」
三個人都沒再說話。
錢芝芝臉上的紅暈迅速退卻,剩下的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在底下朝我悄悄豎起大拇指,滿臉都寫著:「好家夥,妙妙你膽子可以的啊!」
而顧之行此刻已經收回了手,冷著臉,沒有任何表情。
就在這時,遠處響起了喧嘩聲。
我順著聲音看去,是幾個跟顧之行一樣渾身透露著貴氣的人。
「喲,顧之行,你什麼時候有老婆的,怎麼我們都不知道?」
「顧少你不地道,這麼多年朋友了,結婚都不告訴我們!」
「可以啊顧之行,不聲不響,找了個這麼漂亮的老婆!」
有人在跟顧之行起哄,我頭有點暈,隻能感受到他們的視線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朝著他們打招呼,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指了指旁邊的醫院,「你們好,我明天輪婦科實習,大家有空來坐坐!」
「不錯啊!嫂子這麼漂亮又大方!嫂子過來坐坐!我都不知道你跟顧少是怎麼認識的!」
「不行!顧之行你得補辦一次婚禮,讓我們都來喝喜酒!」
「嫂子喝醉了,顧少,把人叫過來跟我們一起吧!別丟下人一個!」
那邊起哄聲更大。
我要去過去打招呼,顧之行忽然伸出手,我燥熱的身體感覺到一陣冰涼。
他拉著我,「走。」
走?
他們都那樣起哄了,我要是不過去認真打個招呼,他們會覺得顧少的老婆不懂事的。
「不行,打個招呼。」
那邊的朋友不停喊我,聲音一直持續著。
突然,我感覺雙腳騰空,嚇得酒都差點醒了。
他居然打橫抱起我!
4.
夜風拂過,我竟然從自己的一陣酒氣中,聞到了屬於他的淡淡薄荷味道。
我打量著他的下頜,幹幹淨淨,看不見一點胡茬。
古銅色的皮膚在夜晚的霓虹燈裏,顯得更加英俊。
他丟下一句:我們先回去。
然後就直奔他的車,打開車門,將我放在車上。
我看見他冰冷的眼睛從我發燙的臉頰上掃過,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地重重關上車門。
最後沉著臉轉動方向盤。
車開了。
我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我睡得格外安心。
一段上坡路,車子劇烈抖了一下,我驚醒。
睜開眼睛看到了顧之行,我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裏?」
嗯?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跟錢芝芝擼串去了麼?
怎麼會在顧之行的車上醒過來?
雖然他不說話,沉著臉,氣氛有點詭異。
不過我應該慶幸的是,我不是從陌生人的車上醒過來的。
他低沉著聲音,看也沒有看我一眼,淡淡道:「寧妙你們醫院不禁止醫生喝酒麼?」
我愣了。
「下班時間,管不著啊,人總要有私生活。」
我是個醫生,可也不能不讓人喝酒吧!
我又沒酒駕!
他瞥了我一眼,嘴角向下,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還是沒說。
我愣了愣。
我喝酒,他這麼不滿意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