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丫頭的嫁妝你是怎麼打算的？”

王氏眼睛轉了轉，故作艱難的開口道：“咱們府中銀子實在是有些捉襟見肘，媳婦想的是不如等靖王府將聘禮送過來，到時候在賠上兩個莊子就是了。”

老夫人一聽一拍桌子怒斥道：“混賬，拿聘禮當嫁妝，傳出去侯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老夫人雖不喜歡已故的林氏，但更加不喜歡身份低賤的王氏。

王氏一聽老太太的嗬斥，一張臉漲得通紅，心下發狠，麵上還是連連喊冤：“老夫人，冤枉啊，這些媳婦可曾有苛待過二丫頭，實在是咱們侯府有些艱難，這後頭還有兩個姑娘......”

老夫人眼神越發淩厲地看向王氏，糊塗東西，先不說她即將是靖王妃，就她背後的林家，林家這些年雖不比從前，可也不是她能輕易得罪的。她看向一旁的侯爺，“你自己的女兒你說什麼辦。”

能坐上侯爺位置思慮得要比一介婦人周全，思忖一會兒便說：“公中出的嫁妝跟就同雪兒一樣吧，在有兩間鋪子，一個莊子吧！”

“什麼？跟雪兒一樣？這怎麼行？”一旁的王氏尖叫道。“咱們府裏哪有那麼多銀錢，何況雪瑤要嫁的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若是嫁妝了少了咱們侯府的麵子上也不好過呀！並非我這個主母苛待二丫頭，實在是家裏困難啊，大不了妾身將給雪瑤的莊子分給三個莊子分給二丫頭兩個好了。”王氏麵上叫苦不迭，心中恨的牙癢癢，那個小賤人憑什麼能和自己的女兒一樣的嫁妝！

白輕煙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王氏心中冷笑，看向她們，“父親不必為難。”王氏聞言心中一喜，一位現在的白輕煙還同以前一樣，性子軟弱逆來順受，以為是個好拿捏的。隨即又聽到白輕煙說：“母親在世的時候跟煙兒交代過，她當年嫁進白府的陪嫁有十個莊子，十六間鋪子，還有四處山地。這些都是留給女兒做嫁妝的。至於公中就按照三妹和四妹的來吧！”

王氏聽到白輕煙說的話立馬臉色大變，不等侯爺開口她便尖叫著說：“這怎麼行。”這些是她留著要給她肚子裏的孩子的，大夫說了，這一胎極有可能是個男孩。

首位上的老太太臉色也有些凝重，如果把這些都給了她的話，那二皇子那邊也不好交代，何況這些年白家揮金如土，本就有些入不敷出。若是都給了她，那侯府就不用活了。

“我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什麼不行？”白輕煙目光淡淡地撇向王氏。她看向老太太，“祖母，我母親在世之時為了嫁妝清點起來方便，便在順天府尹留了字據，正巧順天府尹的大人與我表哥頗有交情，想來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煩。”

王氏看向白輕煙的眼裏估計要噴出火來。老太太與侯爺一聽順天府尹，不由的麵色凝重，順天府尹新上任的那位據說鐵麵無私，若林氏真的有交代的話，那嫁妝勢必要盡數奉還的。“煙兒啊，你看，這些年侯府未曾虧待過你，這嫁妝之事可不可以再商量一下。”

白輕煙挑了挑眉帶著戲虐的神情看向侯爺白紵，一臉天真道：“父親的意思，煙兒不明白！”

過了好半晌，侯老夫人才說：“這事容我跟你父親再商量商量。”

白輕煙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輕聲應是。

“老夫人，林家小少爺和秦大人來了。。”

老夫人聽聞微微皺眉，帶有深意的看了白輕煙一眼，“快請進來。”

不多一會進來一位身姿翩翩的清秀少年，身後還跟著一位男子，板正的臉上掛著嚴肅的神情，兩人向老夫人侯爺行禮後，白輕煙朝著身後的男子微微一福，那男子身子點頭回禮。

“你祖父近來可好？”

“多謝老夫人掛心，祖父一切都好，老夫人，並不是停風有意打擾，隻是今日父親命我拖秦兄辦點事，正巧路過侯府，想著進來看看表妹。”這位便是原主的娘家人，林停風。可真是巧啊，林府與侯府隔了十萬八千裏，但人家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說什麼。“舅舅，剛剛我在門外聽到什麼嫁妝，什麼字據，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正巧秦兄今日在此，定能為舅舅分憂。”

不等白紵回答白輕煙看向侯爺“父親剛剛是想說母親留給女兒的嫁妝應該留在侯府對嗎？”眾人氣急，你剛剛不是還說不明白什麼意思嗎，這會兒怎就又明白了。

不等侯爺說話，一旁的林停風便搶先一步道：“可是姑姑當年留給表妹的嫁妝嗎？”

白輕煙點點頭，她看向一旁的秦大人，“敢問秦大人，我朝律法中有明確規定，凡父母留給子女的嫁妝一律由子女支配做主，不得轉贈或變賣，大人，小女子說得可對？”

秦廣點點頭，看向白輕煙的眼眸有著驚訝的神色，點點道：“二小姐說得一字不差。”傳聞中的二小姐是個大字不識的草包，如今卻是連律法都是信手拈來，果然這傳聞不可信。

“舅舅，侯府已經窮到揭不開鍋了嗎，還得要我姑母留給表妹的那點子嫁妝，要不要侄兒回去同我父親說一聲，借點銀子給你？”

侯爺雖身居高位，但對於那個大舅子卻有所畏懼，何況兩人同朝為官，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了，對他的名聲不利，但礙於情麵又不能發火，隻能將一張老臉憋得通紅。訕訕道：“別聽二丫頭胡說，本侯爺豈會惦記自己女兒的嫁妝。”

王氏心有不甘轉頭看向秦廣，“敢問秦大人，二丫頭說姐姐去世之前有一字據留有順天府尹，可有這一回事？”若是沒有這回事，那白輕煙休想從她手裏將東西拿走一個子兒。

秦廣將隨身攜帶的字據本拿了出來更是驚呆了眾人，隻有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白輕煙一眼，滿是皺紋的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待秦廣查閱一番後，點點頭說：“確有此事。”王氏的希望徹底破滅，她眼中流露出的恨意與不甘怎麼也遮不住。

“既如此，秦兄，稍後我便將姑母當年的陪嫁清單送到你府上，屆時還要麻煩秦兄核對一二。”林停風又拉著眾人說了一堆有的沒有的，直到晚飯之時才起身告辭。老夫人看著白輕煙柔美纖細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