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芝止不住後退,整個大腦嗡的一聲炸開,最後一刻洪氏擋在池雲芝麵前,替她擋了一劍,血液瞬間噴灑。
池雲芝嚇傻了,腿一軟,趴在地上朝著洪氏爬來,“娘,你沒事吧娘!”
池安發現這些人有些不對勁,景晟的軍隊都是黑甲,但這些人手臂上還係著紅色私繩,更像......
“大家快躲起來,快!”池安嘶吼一聲,與此同時,顧文崇拚命將顧家幾個兄弟往旁邊推。
反應過來後,村民拚命逃竄,看到洪氏死前的目光,池安一咬牙,將池雲芝拽住扯到一旁,而池父......
沒有時間了,池父明顯已經病到強弩之末,池安不會冒著風險去救一個將死之人。
街上哭聲,嘶吼聲亂成一團。
跟著一起躲過來的百姓,因為慢了一步,長槍掃過,血液噴灑,他瞪大眼睛死在大家麵前,就差一步......嚇得村民尖叫不止。
池安指甲狠狠陷入血肉,眼珠一眨不眨盯著這些人,這一幕更是激起了顧家兒郎血性,但他們隻是尋常人而已,還有家人需要照顧,不能因為衝動連命都不要!
顧文崇更是雙眼猩紅,眸中如同血海一片,幽深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村民從清晨躲到晚上,個個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這裏,就連池安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否活下去,心中打鼓。
旁邊有燕山府的一個小乞丐,躲在村民中,罵罵咧咧。
池安聽得實在聒噪,顧老太太已經說了好幾次閉嘴也不管用。
“你是什麼人?在燕山府多久了?”池安回過頭,見小乞丐仿佛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試探性問道。
小乞丐招招手,池安想了想,將自己水壺送了過去,小乞丐也不挑,大口喝了一口,開始認真解釋。
“我是跟爹娘逃荒到這裏的,我爹娘都被這些叛軍殺死了,隻有我自己活了下來,這叛軍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進燕山府一次肆意屠殺,但是這些傻子都以為這是景晟的軍隊,才傳出景晟殘暴不仁的消息。”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池安並沒有完全相信小乞丐。
小乞丐無奈歎息一聲,“你不相信我。這是我去燕山府那個最大的大人府裏麵偷東西偷聽的,這個大人已經和叛軍偷偷成了一夥的,也不是跑了,是跟著一起做叛軍去了。”
“你沒想過逃走嗎?”李氏一愣,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小乞丐還選擇留在這裏。
小乞丐無所謂,“我爹娘都死在這裏,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能殺一個叛軍是一個,等著去地下跟他們團聚。”
正因心中無畏無懼,所以也不怕死。
與他而言,死亡恰恰是一種解脫。村民失言了,竟發現自己沒有一個小乞丐勇敢,而他讓人敬佩。
天色已晚,小乞丐看好時辰就要朝外走。
“你去哪裏??”顧老二忙問。
小乞丐毫不在意,“去殺人。”
村民想想就知道他說的殺誰,無非就是這些叛軍,顧老二抿著唇,突然說:“我跟你一起去!”
張氏嚇得臉色一白,一把抓住顧老二,“你瘋了不成?我不要你做什麼大英雄,我隻要你好好活著!”
顧老大也看了李氏一眼,李氏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之後如果我回不來,麻煩你幫著孝順娘。”
李氏紅了眼眶,卻一句話說不出來,她隻願意背後支持顧老大,不管他做什麼決定,她都支持他!
顧老三還沒說話,被陳氏直接揪住耳朵,陳氏惡狠狠問:“你想說什麼?給我想好了再說話!”
疼得顧老三嗷嗷直叫,甚至顧文崇也看向池安。
池安一咬牙,“我跟著你去,大家都留下來,我自己去。”
“不行!”
“不行!”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