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深望向門外:“奇怪,怎麼沒看到夕滿啊?”
柳欣見狀歎了口氣,故意說:“大哥莫怪。夕滿年紀小,昨晚貪玩了些,今晨有些累了就不想來了。我方才去過她那裏,她好像......不太情願出門。”
聽到柳欣這麼說,柳春深神色黯然了下來。
是了,夕滿那孩子,對他這個兄長一向是不太喜歡的。
誰知他剛到這裏,門外就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大哥!”
一看到柳春深,柳夕滿就情難自禁地衝了上去抱住了他。
大哥,她終於見到大哥了!
前世被人萬箭穿心還誓死守衛皇城、不負柳家忠烈的兄長啊!
柳夕滿此前在冷宮裏每次一想到他的境遇,就痛得不能呼吸恨不得殺了自己,現在總算又能相見了。此生她就算拚盡全力,也絕對不會再讓大哥慘死於周溯那個奸人之手的!
看到柳夕滿撲過來的這一幕,柳春深驚呆了。
從小到大,自家這個幺妹都是跟二房的姐弟關係親厚的,根本不喜歡跟他們幾個哥哥。
怎麼有段時間沒見,妹妹居然態度大變了?
柳春深一瞬開心不已:“夕滿,你這麼熱情,讓大哥差點招架不住了。”
聽到他這麼說,柳夕滿很愧疚,她撒嬌道:“因為很久沒看到大哥了,我太想念你了!”
宋清瀾也輕笑著開口:“春深,你來時路上還說,唯恐回家不被妹妹待見,可是徹底想錯了。”
柳夕滿回望過去,禮貌地喊了一聲:“宋哥哥好。”
宋清瀾眉眼似春風般柔和:“數年不見夕滿,如今成大姑娘了,模樣也出落得水靈了!”
身後,柳欣不自覺地掐住了手指。
這個該死的柳夕滿,她不是說不來的嗎,為何不僅來了,還穿得這麼明麗亮眼,麵上的麵紗若隱若現,剛好遮擋了紅疹,倒讓她看起來平添了幾分嫵媚了。
柳欣嫉妒宋清瀾的注意力被柳夕滿吸引,便揚聲說:“夕滿,你不是臉上出疹子了嗎,麵巾也不能隨意戴的。一直遮著紅疹的地方,更不有利於康複了,快將麵巾摘了吧!”
說完,柳欣就以為柳夕滿好為由,上前一把扯下了她的麵巾。
這下,柳夕滿臉上的紅疹也暴露於人前了。
柳欣重新得意起來。
哼,穿著打扮地再好有什麼用,這會兒看起來還不是一臉狼狽。
她既然非要出來,那丟人也是她自找的了!
柳夕滿見柳欣的動作,心裏冷笑不止。
怎麼,柳欣以為,她會擔心臉上的紅疹被人看到嗎?
那她可想想錯了,柳夕滿巴不得母親和兄長能發現這樁事呢!
不過為了說清楚,她得先引開柳欣。
柳夕滿的目光定格在柳欣身後:“大堂姐,你的裙子上怎麼盡是墨汁啊。趕緊去換一身衣裳吧,現在看起來也太狼狽了。”
聽她這麼說,柳欣趕緊轉頭去看,果然看到自己的衣裙上竟有一團墨汁。
她又羞又惱,心道肯定是下人沒長眼睛才會這麼馬虎!
柳欣不敢多留,急匆匆地告辭回去換衣服了。
“你出疹子了?”柳春深和柳夫人都很擔心。
“昨日吃了晚膳,就覺得不太好。恐怕是晚膳有些問題。”柳夕滿說著掏出了帕子,裏麵包裹著她特意留下來的沒吃的點心。
接過來之後,柳春深用手指捏碎了仔細看,隨即他臉色一變:“這裏麵,被人放了桃花粉!”
柳夫人大驚:“我早就叮囑過廚房的人,切記不可在任何食物裏摻了此物。現在居然在給夕滿的晚膳裏找到了,看來是有人想害她!”
柳夕滿朝著茹月看了一眼,故意問:“對了茹月,你昨天不是說,隻有大堂姐的婢女阿素去過廚房嗎,可還碰見過其他人?”
茹月搖了搖頭:“奴婢隻看到阿素過去。”
“阿素?”柳春深蹙眉,卻覺得不太應該。
柳欣不是跟柳夕滿的關係挺好的嗎,她何必害夕滿?
“肯定跟欣兒無關的。”柳夫人擺擺手,十分篤定地說:“欣兒平日裏對夕滿最好了,她疼愛夕滿這個堂妹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害她過敏。”
聽柳夫人這麼說,柳夕滿有些無奈。
自己這位母親,就跟前世的她如出一轍,對二房的人推心置腹,真當他們是一家人了。
隻怕她對二房的印象,一時半會兒都打破不了的,須得慢慢來。
但柳春深有些不放心:“我去找柳欣問一下吧。母親,快請大夫來給夕滿看看,過敏可不是鬧著玩的,上回有一次她還發燒了!”
趁著大夫給柳夕滿看診的功夫,柳春深已經和宋清瀾一道,去了柳欣的院子。
原本柳欣一回來,就對著下人發了一通火。
她一腳將貼身婢女阿素給踹翻在地,指著阿素大罵起來。
“廢物,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柳欣咬牙切齒地說:“我百般提醒過,今日的梳妝打扮很重要,讓你務必上心,你竟沒看到這麼大的墨團?眼珠子要是沒用,不如挖了算了!”
阿素紅著眼哭了起來,剛要求情,就聽到外麵傳來了動靜。
“大小姐,春深公子來了!”
什麼,柳春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