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五十四年,信明帝在新婚夜駕崩。
遂,其子季北珩繼位,改國號為恒安。
1
丞相之女進宮及太後的故事在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
其火爆程度完全不遜色於專寫風流韻事的話本子。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因為雙八年華卻空守後宮而難過。
但實際上,
我,丞相之女燕南瑤,故事中的主角,正在養心殿內恨不能對天狂笑三聲。
無關其他,實在是因為太爽了!
進宮即巔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用天天去拜見討好什麼寵妃皇後也能俸祿拿到手軟。
我就問問,普天之下哪還有這麼好的事情?!
「太後,麗妃相見您。」
正當我翹著二郎腿坐在桌邊吃葡萄的時候,劉嬤嬤張口就是一句煞風景的話。
麗妃?
沒聽過,
不想見。
我擺了擺手,示意劉嬤嬤叫人回去。
劉嬤嬤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退了下去。
身旁的月秋無奈歎口氣:「太後,這都是來拜見的第四個妃子了,您不見真的好嗎?」
月秋隨我一起入宮,我知曉的她的擔心,隨口安撫:「沒事的,我是太後我最大。」
這安撫毫無誠意,聽的月秋嘴角一抽。
她歎口氣,頗為頭疼:「您這一來就把早晚兩次請安都給免了,現在又是閉門不見客,現在三宮六院的人都在犯嘀咕呢!這要是皇上知道了......」
話音未落,獨屬於太監的尖細嗓音響起:「皇上駕到——」
......月秋是有點烏鴉嘴在身上的。
我趕緊把二郎腿放下,拿著帕子把手上的汁水擦幹淨。
正手忙腳亂的時候,季北珩已經進來了。
他站在門口,逆著光,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參見太後,太後金安。」
這安請的真好,下次別請了。
我在心裏默默吐槽著,臉上盡力掛上一個和藹的笑容。
「皇上來了?吃葡萄不?」
桌上一片狼藉,葡萄皮和汁水還沒收拾,殘存的幾顆葡萄滾在盤子裏,似乎在訴說我剛剛的行為。
季北珩嘲諷的笑了一聲,沒搭話。
我看著桌上的情況也有點不好意思。
未等我悄悄挪過去遮掩住這般狼藉,季北珩就在桌邊坐下了。
他伸手拿起那幾顆葡萄,一邊端詳一邊開口:「聽聞太後幾日未出門見客,朕擔心至極過來查看,卻不想,似乎是擾了太後的清淨了?」
一雙黑眸中含著銳利的光,筆直的向我射來。
我捏著手裏的帕子,趕緊做出一副悲傷的模樣。
「怎麼會呢,哀家正是難過呢。」
「難過的吃了一盤葡萄?」
......
這人怎麼說話呢?
為顯示出我的真心實意,我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劇痛襲來,淚花一瞬間浸滿我的眼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見季北珩嚇了一跳。
我本想細看,但眼下還是演戲要緊。
我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道:「皇上怎麼能這麼說哀家?」
季北珩的臉色變了又變,嘴唇都有些哆嗦。
他定定的看了我半響,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簡直莫名其妙。
2
等到人都離開養心殿,我齜牙咧嘴的捂著被掐的地方,嗷嗷叫痛。
「月秋......來扶我一把,我要去裏麵看看我的傷勢。」
月秋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怎麼著,垂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疑惑的看著她,正欲再叫,背後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
「傳禦醫!」
本後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句質問脫口而出:「你怎麼回來了!」
季北珩扶著我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朕若是不回來,還不知道太後竟然受了傷呢。」
他這表情屬實是有些恐怖了,看的我平白無故的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我總覺得這廝已經看穿我了。
正當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禦醫已經候在養心殿外隨時等候傳召了。
季北珩大手一揮把禦醫叫進來,開口就是一句:「有玉肌膏嗎?」
玉肌膏為外敷傷藥,清涼止痛去淤血有奇效。
我心裏咯噔一下,我靠,這貨果然知道了?
禦醫一愣,眼中閃過驚疑不定的光,滿臉透著一股子八卦的味道。
遲遲未等到回答的季北珩眉頭一皺,眼看著就要發火,我腦子不知道怎麼抽了一下,開口先替他發了火:「皇上問你話呢,沒聽見?」
禦醫趕緊答:「有有有」
他手忙腳亂的將玉肌膏奉上,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
季北珩接過玉肌膏丟進我懷裏,聲音冷漠:「哭不出來就別哭了,醜得要死。」
?!
醜的要死?!
我被這一句話氣個倒仰,我堂堂京城第一才女,風靡皇城的第一美人,你居然說我醜?
有沒有眼光!
雖說第一才女的確是我爹用錢強行砸出來的名聲,但是第一美人可是我自己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