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後退,卻不想碰到窗戶,我片刻不曾猶豫,直接打開窗跳了下去。
樓下是綠化帶,草地的鬆軟明顯給了我緩衝,但好幾米的高度,我甚至能感覺到骨頭撞碎的聲音。
顧不得疼痛,我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公寓樓。
我受了傷,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快要追上我。
淩晨時分,街上鮮少有人經過,我看了眼江邊大橋的圍欄,咬牙決定翻過去,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跟他們回去。
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將我死死地抱住,迫使我從圍欄上掉了下來,跌進他的懷裏。
我拚命的掙紮,生怕是那個惡心的禿頂男。
“不管遇到什麼事,也不能走這條路,人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我停止了掙紮,陌生的懷抱此刻卻讓我無比安心。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確定我情緒不再激動時,才鬆開了我,他生的很好看,丹鳳眼,眉眼處還有顆淚痣,我盯著他目不轉睛,他倒也沒動,就這麼與我四目相對,誰也沒說一句話。
“死丫頭,你發什麼瘋!”
爸媽追了上來,原本早就該追上的,隻可惜等著那個肥胖的禿頂男,到現在才追過來。
我下意識的抓住身旁的男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求求你,救救我!”
他將我護在懷裏,警惕的看向我的父母,“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她父母!”
他看了我一眼,仿佛是在問詢。
我無法反駁,因為那的確是我的父母,我的親生父母,可他們卻想將我逼到絕境。
“這些話你說了不算,等警察到了再處理吧。”
男人極穩重的,甚至已經為我想好退路,沒有確定我的安全之前,他不會將我交給任何人。
十幾分鐘後,附近的民警很快出警,在確認我們彼此的身份信息後,他們決定親自護送我回去。
我始終抓著他的胳膊不肯鬆開,警官看著我異常的舉動,追問起他的身份,“你是她什麼人?”
“我......”
還不等他回答,我便搶先說了句:“他是我男朋友!”
一言既出,四下皆驚。
他詫異的看著我,而後含著笑微微點頭,“我是她男朋友。”
我身上不少傷,在做完筆錄之後,他開車將我送到醫院,一路抱著我送到急診室,除了前男友外,我從沒和別的男人如此親近。
鬆開懷抱的瞬間,我本能的抓住他的衣袖,他看著我,末了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到我麵前,“方小姐,我是電視台的記者。”
我看了眼上麵的名字:程一河。
他回頭瞥了一眼,很快又與我四目相對,“不用擔心,如果有人傷害你,隨時可以聯係我。”
程一河走了,父母和禿頂男卻還在,母親尤其生氣,她直接衝上來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
腦袋嗡嗡響,我甚至能感覺到嘴裏的血腥味。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好好地姻緣你不肯,偏偏在外頭找那些野男人!”
“嬸子,當初我聽說你家方瑤是個規矩女孩才答應婚後送一套房子的,”禿頂男一臉不爽的看著我,“大半夜還跟男人私會,這麼個二手貨,我可不會多掏一分錢。”
“別呀李帥,彩禮可以不給,但房子的事兒咱不是說好的嗎?”
母親陪著笑,諂媚的巴結禿頂男。
他拍著自己的啤酒肚,裝出為難的樣子,“我家也不缺這點錢,不過你閨女要是不肯,說再多也沒用啊。”
“怎麼會,她是我生的,就得聽我的,你放心,等回去以後,咱就把酒席辦了,你看成不成?”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為了一套房子,把我嫁給這種人?!”
我失控的哭喊出來,就連旁邊病床的人也都被吵醒,看著我們這一大家子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