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程一河走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手,“先鬆手吧。”
“你算老幾,我教訓自己的女兒,還犯法不成?”
“如果造成人身傷害,的確是違法行為,況且,現在你們家的事網上已經路人皆知,方太太是打算再給這事兒添把火嗎?”
程一河不愧是當記者的,三言兩語就讓母親處於下風。
他看了我一眼,確定我沒有受到二次傷害,又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我的麵前,“這是委托協議,方小姐相信我的話,我可以保證不讓任何人能帶走你。”
我毫不猶豫的簽了自己的名字,因為我再也不想回到那樣的家庭。
“好你個白眼狼,現在聯合外人欺負家裏,你對得起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這麼多年,你當我是你的女兒嗎?小時候我吃的是方家豪的剩飯剩菜,穿的是他的舊衣服,十六歲初中畢業出來打工,賺到的錢除了生活費之外,一分不留都寄回去給你們,方家豪高考二百多分,您讓我湊足三萬塊送他去上大學,說是不能讓他在同學麵前丟了麵子。現在好了,他終於畢業了,沒想到您又為了方家豪的婚房要把我嫁給那種人,在您心裏,我是不是連條狗都不如?”
我滿心委屈,很多事情埋在心裏多年,不是忘了,而是因為太沉重,連我自己都不想麵對。
母親被我懟的破口大罵,“死丫頭,沒人要的賠錢貨!家豪是你的親弟弟,你做姐姐的難道不該照顧他嗎?”
弟弟?我倒寧可從來都沒有這個弟弟。
“方太太,現在外麵人很多,您要是再不走,等會兒怕是走不掉了。”
程一河指著病房外逐漸擁擠人群,母親也是被嚇到了,罵罵咧咧出了門。
病房內就剩三個人,阿姨戴著耳機,似乎不想摻和這件事。
我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視頻是你上傳的吧?”
程一河並沒有否認,“一旦輿論關注,他們就不敢輕易動手。”
我緊握著手中的協議書,剛才簽的匆忙,甚至沒看裏麵的內容,糊裏糊塗的簽了名字,此刻再細看之下,才發覺其中另有文章。
“乙方授權甲方跟蹤報道相關內容,這是什麼意思?”
“如你所見,我是一名記者。”
程一河攤開手,“電視台也是有業績指標的,以方小姐這件事情的熱度,值得我繼續跟蹤報道。”
我知道程一河不是什麼大善人,不過我並不能拒絕他的條件,因為我再也不想回到從前的人生。
托程一河的福,父母沒再來找我,相反這件事情的熱度被炒熱,不少人開始深扒他們的信息,然後公之於眾。
我也是偶然看見評論區的留言:我有個疑問,父母都是單眼皮,怎麼妹子是雙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