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宋安然低頭整理一下衣服,挺直腰板,從容地走進麵試室。
三位穿著正裝的麵試官不苟言笑,嚴肅認真。
宋安然從包裏拿出設計圖紙,“麵試官你們好,這是我的終麵作品。”
三人看到她的設計圖紙後,麵麵相覷。
良久,中間那位中年男麵試官眼神犀利,語氣十分冷淡地下通殺令,
“宋小姐,你的終麵到此為止,請回。”
宋安然為這次的作品和理念的闡述花了很多心思,準備了許久,還沒有機會說就被拒絕。
她神情茫然,不忘禮貌地問,
“幾位麵試官,請問我的作品有什麼需要改善的地方?”
“我們尚禾尊重原創,宋小姐的作品是從哪裏剽竊而來的,你自己一清二楚。”女麵試官毫不留情地從作品集裏抽出一張圖紙甩給她,“你自己看。”
宋安然看到圖紙後,臉色瞬間煞白,握著紙張的指尖輕微顫抖。
跟她一模一樣的作品,但紙張看起來更舊一點,作品日期是一年前。
這不就是她最初起草構思的原稿嗎?筆跡都是她的!
她之前從宋家搬出來時,翻遍房間都找不到這張稿子了,她還以為是家裏的阿姨不小心清走了。
她看了一下署名——林婉兒。
林婉兒是林總的女兒,平時跟宋欣兒那群名媛走得很近。
心中頓時了然。
一定是宋欣兒趁她不在,把她的稿子偷出來,當作人情送給林婉兒。
“各位麵試官,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會相信,但這是我的原稿!”宋安然隱忍地握拳,指甲用力陷進掌心裏,“圖上標的尺寸,設計手法,我都清楚,你們可以提問的。”
“我之前弄丟了原稿,後來我在這基礎上做了改進,才有了這一版——”
中年麵試官是尚禾的設計副總監趙煒,他毫不客氣,不耐煩地打斷宋安然,
“宋小姐,你有證據嗎?”
宋安然蒼白著唇,搖頭道,“沒有。”
“沒有證據,我們怎麼相信你?你這版是有改進過,但改變不了你借鑒原版的事實。”
“請回吧!”
宋安然不知自己怎麼走出尚禾大樓的。
傍晚下了一場秋雨,她還穿著麵試的單薄襯衫,冷到顫抖卻渾然不知。
她站在路邊,撥通許橙的電話,“橙子,來陪我喝杯酒吧。”
一輛紅色超跑從路邊疾馳而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積水坑的泥水全數甩到宋安然身上。
車在她麵前停下,亮出林婉兒戴著墨鏡的精致小臉,“不好意思哦,我沒看路。休想跟我作對,不然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宋安然一身寒意,雙眼狠狠盯著她,滿是不屈與冷傲。
“告訴宋欣兒,事不過三,同一計倆用兩次算她命大。我一定會讓她後悔用這招。”
距離下班還有半個鐘。
在任霆川第三次看手表時,一旁陳默忍不住上前問,“任總,有什麼重要事情,需要我去辦嗎?”
任霆川睨他一眼,隨後搖頭。
小丫頭下午去麵試,這會應該麵試完了。
怎麼不給他打電話?
他記得她有存他電話號碼的。
陳默站在一旁沉默不語,老板的臉色一直陰沉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最近不是結婚,
而是喪偶。
這時,任霆川的電話響了,陳默偷偷地瞄一眼來電備注。
......好家夥,他看到了什麼?
任霆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清清嗓子,“喂。”
不是宋安然的聲音,背景聲一片蹦迪音樂,一女人扯著嗓子吼著,
“喂?!飼養員先生,安然喝醉了,我一個人扶不住她,麻煩你趕緊來藍光酒吧接她!”
嘟嘟......
任霆川差點被震聾。
她叫他什麼,飼養員?
宋安然給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備注。
片刻,他抓起車鑰匙和西裝外套往外走。
家教不嚴!
她一個女孩子竟然敢去酒吧喝酒,回頭要給她教教規矩。
“任總,任總,車鑰匙拿錯了!”陳默追在他身後,“便宜車的鑰匙在我這!”
他跟在任霆川身邊多年,還沒見過他為哪個女人坐立不安的。
這個[小豬]到底是誰啊?
咦惹,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任霆川趕到藍光酒吧時,宋安然正賴著一個年輕女人身上,小臉醉醺醺的,
“我還要喝!”
“不行啦,別再喝了,你家男人來接你了!”許橙往酒吧門口張望。
隻見一個氣質清冷淩然,身形高大的男人快步朝她們走來。
許橙眼都直了,她隻在宋安然發的結婚證上看過他,沒想到,真人比照片還要精致英俊不少。
“任先生是吧?我是許橙,然然的好朋友,她醉了還非要喝——別動!”
任霆川擰著眉,脫下帶著寒意的西裝外套,將宋安然從許橙身上扒拉下來。
宋安然已經是隻站不穩的醉貓,被他箍著腰肢才勉強站著。
聞到男人身上熟悉的鬆香味,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死皮賴臉地靠在他懷裏,安靜地眯眼睡覺。
任霆川略微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許橙:......
剛才還撒潑要去找帥氣酒保小哥跳舞的人,現在乖得不可思議。
果然一物降一物。
豬還是得飼養員降著。
“許橙?”任霆川走之前回頭問她,“她為什麼喝酒?”
“我趕到時,她已經把自己灌醉得七七八八。”許橙老實交代,殊不知任霆川臉色愈發冷了。
“不過聽她提了幾句,可能是今天麵試不順利。”
任霆川不可置否,她可不會被一次麵試失敗打倒。
許橙憤然握拳,想到剛才宋安然有意無意提到宋欣兒,“任先生,你可能不了解,以前然然被宋家的人整得老慘了。我看這事說不定跟他們有關!”
任霆川之前調查過她的家庭背景,至於細節,還沒來得及去了解。
誰敢傷害她,他絕不放過。
“嗯。謝謝。”
懷裏的宋安然不安分動了,仰著紅透的小臉對他笑,甚至伸手勾起他線條清晰的下頜,“酒保小哥,你真帥啊。”
任霆川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許橙默默在心裏為宋安然點蠟燭。
姐妹,明天酒醒後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