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薑衛國笑著點頭：“還行，下酒不錯，就是有點辣。”

薑衛國不太能吃辣。

薑元笑了。

“我還有別的做法，蒜蓉的，五香的。”

薑衛國尋思一下覺得閨女肯定話裏有話。

“老姑娘，你想說啥，直說吧。”

薑元嘿嘿一笑。

“爸，我覺得吧，咱們可以抓這東西做好了去鎮上賣，除了搭點調料，都不需要本錢，絕對一本萬利。”

賣？

那不是投機倒把嗎？

張彩萍臉色不好，連帶兩個哥哥薑武和薑文都一臉凝重。

“妞兒，國家政策不允許做小買賣，那是投機倒把，抓住了是要蹲笆籬子的。”

薑元沒想到這點，覺得自己疏忽了，居然沒考慮到國家政策。

唉！

難不成，所有的美好設想都成奢望了？

薑元垂頭喪氣，薑衛國突然道。

“前陣子我看到報紙，說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支持個體經營，想必要不了多了，就會大麵積普及，到時候就不算犯法。”

而且估計貼合節骨眼，管的也不會很寬，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薑衛國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既然這樣的話，可以去黑市試試能不能賣。”

黑市，顧名思義，是那種小規模，偷偷販賣物品的地方，這種地方，都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叫做黑市。

薑武在鎮上上班，聽說過不少，也大概知道黑市的位置。

“啊？是不是太危險了這事兒？”

張彩萍膽子小，聽著就心驚膽戰的。

薑衛國沒吱聲，薑元尋思有門兒，又道。

“爸，媽，你們想啊！這玩意遍地都是，隻要抓就行，根本就是無本兒買賣，真行的話，絕對可以一本萬利！”

“沒錯！這買賣能幹！都不用本錢，這是空手套白狼啊！”

薑武和薑文是心動的，主要能賺錢！他們家現在缺錢！

飯都快吃不上了，還有那麼老些饑荒堵不上，不如幹脆賭一把。

張彩萍看了眼薑衛國：“當家的？”

薑衛國笑了笑。

“你們以為，做買賣真那麼容易啊？別人會認這東西麼？隨便都能抓到的東西，誰會花冤枉錢去買。”

這裏頭方方麵麵要考慮的，多了去了，哪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做買賣真那麼容易，大家夥不都幹去了。

“你爸說得對，做買賣不是那麼容易的。”

張彩萍十分信任薑衛國，他說的話，肯定對。

她自己沒文化，不像張衛國，上過高中，還當過兵，之所以她能嫁給薑衛國，都是因為薑衛國退伍後年級大了，大齡青年不好找對象，才被她撿了便宜。

薑衛國大了張彩萍四歲。

不過倆人感情好，多年如一日的恩愛，要不是趕上計劃生育了，估計他們家不止三個孩子。

薑元看了眼思索中的薑爸。

“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俗話說得好，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薑衛國笑著嗔了她一眼：“你這都是擱哪兒學的，還一套一套的。”

最後薑衛國決定試試。

“成！那就試試，正好地裏的活幹的差不多了，剩下一點，明天老貳你和你媽一上午就能幹完，我和老大還有妞兒去鎮上。”

薑元又道：“那個......還有個事兒。”

薑元這才想起來。

“就是今天的小龍......蝲蛄，是我跟村裏幾個小孩兒約好用雞蛋換的，答應給他們每人一個雞蛋。”

大概七個孩子。

估計家裏也就剩那麼幾個雞蛋了。

薑元有點訕訕，當時她整個都被小龍蝦洗腦了，完全忘了他們家現在不富裕，雞蛋絕對算得上金貴東西。

這下全被她用來換蝲蛄了。

現在想想，確實草率了，她怕全家罵她敗家。

薑為國莞爾一笑。

“我當啥事呢，幾個雞蛋，換這麼一桌蝲蛄和賺錢的方子，值。”

兩個哥哥也怕薑元自責，連忙安慰道：“就是，雞蛋沒白送，妹子，別上火，到時候哥都給你賺回來。”

“連本帶利的賺回來。”

一家人說說笑笑，這一頓吃的格外香。

同時也對未來有了希望。

第二天。

薑衛國帶著薑武和薑元兩兄妹，帶上做好的蝲蛄，去了鎮上。

父子三個也是頭一回幹這事兒，有點拘謹，薑衛國神情緊繃，薑武也一臉嚴肅，隻有薑元看起來正常一點。

“爸，大哥，你們放鬆點，這樣容易被注意到，就當咱們來串門的，別緊張。”

薑衛國和薑武點點頭，但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害怕自己一放鬆就暴露了，還是就這樣吧。

“老大，你說的那個黑市在哪兒？”

“跟我走吧，就在我們廠不太遠的地兒。”

“爸，那個......要不要找找人啥的？咱們第一次去，再讓人坑咯。”

薑衛國：“找誰？你有門路？”

薑武想了想道：“我一個關係挺好同事，之前跟我說過，他去過黑市換東西，應該挺有門路，要不找他試試？”

薑武說的人是劉二東，倆人處的挺好，那家夥大大咧咧的，還是有一會一起喝酒，二東那家夥喝上頭了，跟他吹牛逼，露出來的，事後還又找他喝了一回，讓他別說出去。

薑武說了來龍去脈，薑衛國覺得也不是不行，主要是還真怕被坑。

“行，那你去找他，我和妞在這等你一會兒，可得快點。”

“行。”

薑武也是剛才遠遠看到劉二東才想起這事兒，抬腳就追了上去。

氣喘籲籲追上劉二東。

“東子！”

劉二東回頭，一臉納悶地看著薑武，他還沒見過薑武這麼急的時候。

“咋地了兄弟？讓狗攆了啊？”

薑武在他們廠裏頭，從來都是沉穩內斂的，他跟薑武關係好，難得看到他這一麵，笑著打趣。

薑武也沒跟他拐彎抹角，直接把人拉倒沒人的角落裏。

“走，過來說。”

“咋了？出啥事了？”

劉二東緊張地問，該不會是找他借錢吧？

他身上倒是有點小錢，也不知道他要借多少。

劉二東真以為薑武是想管他借錢，不好意思開口，正準備把手伸進褲兜裏，就聽他壓低了聲音道。

“兄弟，找你幫個忙，你不是去過黑市麼，有沒有啥門路？兄弟我想賣點東西。”

嘶......

劉二東倒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