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武瞪了他一眼道。
“我跟你說,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啊!不然我可不慣著你。”
兄弟不兄弟的,哪有自家親妹妹重要。
劉二東這貨哪兒都還行,就是男女關係上不靠譜,他要敢打小妹的主意,他就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劉二東趕緊解釋。
“哪能呢!這不,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對咱妹子,我這哪敢不尊重,我是說,咱妹子,是個做買賣的好料子,真沒別的意思,你可別誤會。”
“最好是這樣。”
劉二東嘻嘻哈哈,摟著薑武的肩膀岔開話題。
“咱們這也算出師大捷,走,今個說啥你都得請我一頓。”
薑衛國聞言道:“那行,老大,你賠東子去喝點兒,我還得帶你妹妹買點東西呢,待會就先回去,回頭你和東西來咱家一趟,再研究研究蝲蛄的事兒,後麵是怎麼個章程。”
劉二東笑著打斷薑武的話。
“成!那叔,回頭我再去您家商量啊!我和武子就先走了,您忙您的。”
說完,拉著薑武走遠了。
過後薑武才掙脫劉二東。
“你幹什麼。”
“我知道你想說啥,就讓叔先回去吧,他帶著錢估摸著是不放心,急著回去跟你媽說呢,而且......咱們喝酒,帶著小姑娘,不好。”
薑武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說的也是,之前他還想著讓爸和小妹一起吃點東西在回呢。
不過劉二東在,又要喝酒,小妹一個姑娘家,確實不太方便。
“行吧,這次就聽你的,走吧,咱們今天去國營飯店。”
劉二東咧嘴一笑。
“行啊兄弟,難得敞亮一回!哥們兒要是不如了你的意,不是不好?”
......
話分兩頭。
這時候,薑衛國已經帶著薑元,把需要的東西都買完了,準備回家。
路上正好碰到認識的人,開拖拉機回村,把父女倆稍回去了。
回到家,薑為國第一時間把門窗都關好了,神秘兮兮的,看的張彩萍和薑文都跟著緊張了。
“當家的,咋地了這是?”
薑元沒說話,總不好這個時候打斷老爹這點子興趣愛好。
就見薑為國嘿嘿一笑,從兜裏掏出包了好幾層的手帕。
神秘兮兮道。
“萍,你猜猜,咱們經得今兒個的蝲蛄,賣了多少?”
張彩萍這才想起這茬來,今天在地裏幹了一上午的活,剛開始她還心裏打鼓,有些心不在焉的,心裏放心不下。
後來實在太忙活,就想不起來了。
今天他們家最後一點稻子收回來,抗了好幾趟,確實累了。
剛看到薑衛國和薑元,張彩萍還沒想到這個呢,這會兒聽薑為國說了,才一臉緊張地問。
“都賣出去了?這麼快?”
薑衛國點頭。
“嗯,都賣完了,我們到鎮上碰到老大廠子裏的同時,劉二東,這樣......那樣......”
薑衛國絮絮叨叨半天,把前因後果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講得吐沫橫飛的,最後才口渴地灌了一大碗水,才把包著的手帕一層層打開。
“扣掉給二東的九塊五,還有買東西花了三塊錢,還剩七塊五。”
張彩萍一愣,七......七塊五?
一天就賣了這麼多?
這玩意兒,真這麼掙錢?
張彩萍腦子都有點懵。
薑衛國看她這樣子,感覺自我良好,還好,他之前在劉二東麵前,沒丟人。
“當家的,那玩意兒,真能賺這麼多?”
她咋感覺像做夢呢!
“太好了!以後咱們家是不是就要賺大錢了!”
薑文激動了,差點蹦起來。
做買賣,可真掙錢啊!這買賣,能幹!
“我這就去抓蝲蛄!”
薑武簡直等不及了,他要多抓點蝲蛄,然後賣錢。
“你回我回來。”
“你急啥,我話還沒說完呢。”
薑文不好意思地撓頭,重新坐了回去。
“那還有啥事要交代的?”
薑衛國道:“首先,買賣的事兒要瞞住了,政策出來之前不能走漏風聲,所以咱們家目前還得低調點,別到處嚷嚷咱家有錢,也不能突然讓人覺得咱們家富起來了,容易引人懷疑。”
張彩萍,薑文,薑元三人不約而同點頭,當家的,爸說得對,得瞞著。
“還有,蝲蛄的事,交給劉二東,等他來了再具體商量章程,咱們家不能做這個出頭鳥。”
他們家在村裏本來屬於貧困戶,要是突然有錢了,恐怕得遭不少人眼紅,就算明麵上不說啥,背地裏指不定怎麼編排呢。
單單隻是議論幾句還是好的,就怕有人背後使壞。
“明白了,爸,你放心,我們指定不說,等政策下來,就能大操大幹了。”
薑元說完,薑文跟著摩拳擦掌,一次就嘗到了甜頭,現在說不幹,他都不願意。
嘗到甜頭的何止薑文,實打實握著錢的薑為國和張彩萍兩人,才是真正半宿沒睡著覺。
“當家的,我怎麼感覺,有點像在做夢呢,要不,你掐我一把?”
這麼多年,他們家就沒一次性握著好幾塊錢的時候。
沒辦法,薑家成分不好,祖上是地主,批,鬥那會兒糟了老鼻子罪了,老一輩人受不了,差點沒折騰死。
好不容易捱過去了,可骨子裏透著一個字,窮。
太窮了。
薑為國因為成分問題,當了幾年兵沒能轉正,退伍了。
娶了同樣家庭成分不好的張彩萍,生了一窩孩子,更是入不敷出,盡管夫妻倆都是任幹的人,短期內也隻能維持個生計。
後來生產隊解放,他們家才算好了一點。
但也是真沒錢。
一年到頭,手裏能剩下三五塊錢都算好的。
張彩萍紅著眼,把這幾塊錢數了好幾遍,才依依不舍地包好,放進櫃子裏鎖上。
薑衛國也悵然若失。
“以後咱們家會越來越好的,到時候就能把欠的饑荒還上,還有欠二哥的錢,都能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