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墨趕到的時候,淩晨恰好將事件的始末了解清楚。
“顧總,太......蘇小姐曾經入住過咱們酒店,隻不過被秦小姐趕了出去。”淩晨細細觀察著他的反應。
男人眉頭深鎖:“調取監控畫麵了?”
“很不巧,那段時間的監控被人為破壞了,技術部門還在盡力修複。”淩晨並不好直說,可如果將整件事串聯起來就很明顯。
秦安夏讓人將蘇夕然趕走,又怕被發現了,所以便讓人抹去了那段痕跡。
如若不是他恰好來調查Susie,恐怕也不會發現。
“知道了。”男人應了聲,便走了。
淩晨微微有些詫異,真的就這麼走了?
......
顧家,已經深夜,此刻卻仍舊燈火通明。
秦安夏聽到發動機的聲音,便自己推著輪椅到了門口。
一眼,她便看到了怒氣衝衝進來的男人。
“琰墨,你......”她還沒說完,便發現男人目光冷然地盯著自己,那眼神仿佛要將自己看穿一樣。
秦安夏輕眨著眼眸,眼神有些猶疑。
顧琰墨剛要興師問罪,卻發現家裏這會也亂套了。
他蹙眉:“發生什麼事了?”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小少爺不見了。”管家一臉焦急,家裏裏裏外外都找過了,就是找不著人。
“不見了?”男人眯了眯眼眸,“你們是怎麼照顧的!”
“什麼時候不見的,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管家也為難,戰戰兢兢的杵在那:“有,有一會了。”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女人。
秦安夏連忙開口:“你別怪他們,是我不讓說的,我想小孩子偶爾貪玩,也許是躲在哪個角落裏一會也就自己出來了。”
“是麼?”男人眯了眯眼眸,對她這番說辭不置可否。
不知怎麼的,秦安夏覺著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
她斂了斂心神,露出一抹難過的神色:“琰墨,我知道小澤對你意味著什麼,這些年我對他也是視如己出,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至於斷了雙腿,現在沒辦法跳舞。”
她沒說因為他的兒子,她是為了救他兒子,才斷了雙腿的。
可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
她說完,便低垂著腦袋,眼眶紅紅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顧琰墨沉聲:“我先讓人送你回去。”
至於酒店的事,他暫不計較。
他通知淩晨,暗中搜查顧宇澤的下落。
秦安夏沒想到那小子會突然離家出走,不過走了也好,最好死在外麵再也不要回來了。
自從顧宇澤出現在這個家後,顧琰墨便再也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男人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隻是看了眼她離去的背影直接出門。
“淩晨,多加派點人手,擴大範圍,務必把人找到!”
男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往外走,擦肩而過的瞬間,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
秦安夏坐在輪椅上的身子驀的一僵,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他揚長而去。
......
青山公寓。
小小的個子背著一個小書包,俊俏的小臉冷冷地,站在公寓的樓前。
他記得,爸爸在這有套公寓,一直沒人住的。
蘇夕然下樓扔垃圾。
黑夜中,模糊的視線不由被眼前的小身影給定住了。
“木木,你怎麼跑這來了?”她嚇壞了。
這要是被顧琰墨那狗男人發現了,還了得。
她抱起兒子就往外走:“是不是想媽咪了,嗯?”
她輕柔的摸著兒子的腦袋,隻覺著往日兒子雖然乖巧可沒那麼沉悶,許是自己臨時離開嚇著他們了。
這麼一想,蘇夕然更覺著愧疚,心疼的親了親兒子的腦袋:“乖乖照顧好妹妹,媽咪過幾天就回來了,知道嗎?”
她攔了輛出租車,將兒子放在車上報了地址後,又回頭看著車上的小人:“我們木木最勇敢了,對嗎?”
她揉揉他的腦袋,雖然不舍,可不得不分開。
蘇夕然逼著自己狠心關上車門。
她目送著兒子離開。
出租車剛走,一輛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在她麵前猛地停住。
高大的男人瞬間從駕駛座裏跳了出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蘇夕然,你又要逃跑是不是!”
她被他用力的拽著往回走。
顧琰墨手勁大的厲害,陰沉的臉上散發著凜冽的寒氣,好似下一秒就要將她給吞了。
男人拽著她上樓,鐵青著臉,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用力的將她甩在地上。
蘇夕然膝蓋落地,疼的她倒抽了口涼氣。
她微仰著腦袋,便見著男人噬血般的神情。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單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跑啊,讓我看看你有多能跑?”
她不說話,擔心被他發現兒子的秘密。
“這次又準備跑多久,嗯?”
“怎麼,恨我,那你就不該招惹我。”男人冷笑,看著她眼底清冷的神色,隻覺著心頭好似有什麼一閃而逝。
顧琰墨自己都不知道,兒子不見了,為什麼自己會鬼使神差的跑到這來。
“老老實實在這呆著,不要耍花樣,你敢走,你的家人便不會平安在這。”這是他對她的警告。
男人隨即快步離開,兒子沒找到,他還是不放心。
可剛下樓,他便看到那小小的身影背著小書包,乖巧地站在樓下正仰著腦袋往上看。
顧琰墨臉色一沉,快步走到他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外傷,才沉聲開口:“為什麼離家出走?”
顧宇澤盯著那張酷似他的小臉,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便移開目光,繼續看著這幢公寓,仿佛上麵有什麼吸引著他。
男人瞧著兒子不理,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當即一言不發的拎著他的後領,直接拎起往車邊走去。
“淩晨,人找到了。”他一邊通知淩晨不用再找了。
顧宇澤被扔進車裏,人卻還趴在車窗旁,竟是有些執著地盯著那公寓。
那應該就是媽咪吧。
小家夥兩歲的時候還不開口說話,所以顧琰墨帶他看了醫生,卻被告知小孩子可能從小受到了創傷,患有輕度的自閉症。
這些年,他也不愛說話,也不表達自己的情緒。
顧琰墨看著兒子一個勁地盯著那公寓,眸光微眯。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
她剛回來,兒子就迫不及待的離家出走找來了?
可這女人,憑什麼在生了孩子後又丟棄他!
她不配成為一位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