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揚在空中的手不由得頓住,俊臉閃過一抹錯愕,轉而擰眉道:“這話誰告訴你的?”
小木木見計謀得逞,嘴角閃過一抹壞笑。
隨即,他委屈巴巴地往一旁正看熱鬧的秦安夏看了過去,可似乎又很怕她,單薄的小身子縮了縮,死活不肯說。
可兒子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顧琰墨銳利的黑眸眯了眯,啐了寒冰的視線落在秦安夏身上。
她徹底慌了:“琰墨,我沒有,小孩子聽錯了,我......”
“爸爸,拖油瓶到底是什麼意思?”秦安夏還想辯解,小木木卻在這時用極其無辜的眼神看著男人。
顧琰墨冷然的俊臉瞬間陰雲密布。
他顧琰墨的兒子,一出生便注定不會平庸,如今竟然被人指著鼻子罵拖油瓶!
“管家,送秦小姐出去,這段時間不準秦小姐出現在顧家。”
秦安夏麵如死灰,這和判了她死刑有什麼區別。
她苦心經營的,決不能在這時候功虧一簣。
......
而成功躲過一劫的小木木,雖然免了打,可罰是免不了的。
男人依舊沉著臉:“自己去書房,抄二十遍弟子規。”
小家夥一瘸一拐的,揉著他那被打疼的小屁屁上樓,走到一半回頭看著底下的暴君:“爸爸,你眼這麼瞎以後會娶不到老婆的。”
反正,媽咪是不會要他的。
他回去就要給媽咪重新找爸爸,才不要這暴君。
哼!
小木木說完,小手費勁地扒著扶梯的扶手,小身子一扭一扭走得費勁。
驀地,他身子一個騰空,嚇得他哇哇大叫。
可定睛一看,發現是被暴君抱了起來。
他撇著嘴,小性子上來了:“放我下來,不要你抱,我就是拖油瓶,爹不疼娘不愛,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他巴巴的小嘴,越說越離譜。
“這都誰教你的?”男人氣得不輕,對著他的屁屁又是一掌:“再亂說一個字試試?”
小木木愣住了,沒來由的覺著委屈,小嘴一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不準哭。”顧琰墨覺著太陽穴突突的,今天的兒子太過反常,“男兒有淚不輕彈。”
男人繃著臉,將他扔進書房,原本想安慰兩句。
可父子兩從小到大的溝通方式一直秉著惜字如金,顧琰墨最終也沒說出口。
管家看著這父子倆忍不住歎息。
可沒過多久,他便看著原本該乖乖在書房抄書的小人兒,居然從門外走進來。
管家臉都嚇綠了:“小祖宗,你這又是跑哪去了,一會被你爸爸發現了又該生氣了。”
顧宇澤:“......”
“少爺罰你抄的弟子規抄多少了?”管家笑著問道。
顧宇澤:“?”
他滿滿的問號。
自己偷溜出去剛回來,爸爸已經發現了,還懲罰他了?
顧宇澤帶著滿頭的問號,進了書房。
書房裏空無一人,可桌上卻散亂著一堆宣紙,還有一些散落在地上。
上麵,隨手塗鴉的,還有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墨水都將紙張給滲透了,可見當時畫的時候有多用力。
顧宇澤看著淩亂的現場,再聰明的小腦袋瓜此刻也徹底懵了。
......
秦安夏被送回去沒多久,秦家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管家一臉為難的來到顧琰墨身旁:“少爺,秦家來電話說秦小姐一回去便自責的把自己鎖在屋裏,現在高燒不退。”
男人眸光深邃,俊逸的臉上瞧不出情緒。
遲疑了片刻,他才起身:“去秦家。”
哪怕,他明知道這或許是秦安夏的苦肉計,可她的雙腿是因為顧宇澤才廢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秦安夏之所以這麼做,無非也是要幫他加深下記憶。
她不能失去成為顧太太的機會。
隻有讓顧琰墨對自己愧疚,她才有機會留在顧家。
“顧少,我們隻能盡力維持目前的狀態,可是治標不治本,最重要的還是要盡快找到Susie為秦小姐治療。”
顧琰墨請到的專家團隊,已經是最先進的醫療團隊了,可對於秦安夏的傷情還是束手無策。
男人從秦家出來,緊鎖的眉頭便未舒展過。
淩晨跟在身邊,看著不免有些感慨。
“Susie那邊有回應了嗎?”男人淡淡開口。
“還沒有。”淩晨偷偷觀察了眼老板的神色。
顧琰墨俊臉沉的厲害,冷冷開口:“繼續聯係......不惜一切代價。”
“是。”
秦安夏的臥室內。
她坐在輪椅上隔著窗戶望著樓下男人離去的背影,眼裏的光芒暗潮湧動。
他還願意親自過來,就說明顧琰墨仍舊記著自己這份情意。
她更不能放棄。
“福伯,備車。”
“小姐,您還發著燒呢,這會可不能出去。”管家聽著連忙勸阻。
可秦安夏根本就不聽,執意出了門。
當蘇夕然看到坐在輪椅上,出現在公寓門口的秦安夏時,眸光微閃,隨即歸為平靜。
她的出現,其實並不意外。
從她將自己趕出酒店那一刻起,蘇夕然就知道,她們早晚有一天會見麵的。
“蘇小姐,不請我進去?”她坐在輪椅上,神情柔和。
蘇夕然冷冷勾唇,人直接斜倚在門框上,示意她隨意。
秦安夏自己推著輪椅進屋,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底忍不住升起一股嫉妒。
這套公寓是顧琰墨買給自己的,就連她都沒有來過。
可現在,他卻將她帶到了這住下。
“蘇小姐,你不該回來的。”她突然轉過身,目光犀利。
蘇夕然挑眉,依舊是隨性的樣子。
秦安夏有種被挑釁的感覺。
她冷著臉開口:“五年前,琰墨選擇了我,如今,就算你依舊糾纏也改變不了他不愛你的事實,蘇夕然,我若是你就會知趣些,而不是到頭來自取其辱,再被拋棄一次。”
蘇夕然:“......”
秦安夏突然有種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讓她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
“你還不知道吧,我這雙腿是怎麼廢的吧?”她從不願提自己這雙腿,可如今卻自揭傷疤,“那是當年為了救琰墨意外所傷,這些年他為了我尋遍名醫,甚至還請了國際上鼎鼎有名的Susie就為了我的雙腿,你說,他對我這麼用心,絲毫不介意我雙腿殘疾,而你呢,你憑什麼跟我爭?”
原本,她以為蘇夕然會倍感羞辱。
可她麵色平靜,根本沒有預感的那般。
“可惜了。”蘇夕然總算是開口了。
可秦安夏卻不明白了,不由擰眉:“可惜?”
“可惜隻是廢了雙腿。”
“你!”
蘇夕然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推著輪椅將她帶到了門外。
砰的一聲,公寓的大門在她麵前用力關上。
“蘇夕然!”外麵,是秦安夏氣急敗壞的怒吼。